魏長卿的直覺是對的，就在地面上還在歡迎這一場“大勝利”的時候，灰界人毫不客氣地發動裡第二次攻擊，他們這次的目标——

還是月球。

半個月後，地面上的風向好像在一夜之間發生了轉變。幾場春雨澆下來，吹散了剛聚攏的暖氣，本來春光明媚的四月迅速進入了倒春寒。

這天，宋興琛照例去巡邏，他們這次駕駛的機甲是幾家軍火商集團共同供應的，跟老掉牙C69可謂是天壤之别。

這次的搭檔換成了列昂，他坐在副駕駛看新聞，一目十行地浏覽過月球基地最近的報道，發出不妙的啧啧聲，“又打起來了。”

宋興琛繞着首都醫院飛過一圈，沒發現異常情況，他甩了甩胳膊，放松一下僵硬的肌肉，“不知道他們在天上怎麼樣了。”

列昂：“這次的指揮官還是魏上校，雁門堡壘打頭陣，我們的豹鄉和你們的長城做後盾。”

“是大校。”宋興琛糾正他，“上次打勝仗他升官了，其實他早就該升的，但據說他脾氣壞，也不好相處，這麼多年還是個副旅職。”

列昂發愁：“也不知道衡怎麼樣了，我已經很久都沒他的私人消息了。”

昔日同窗，平常一通電話一則短信就能溝通無阻的好友，現在多說幾句話都難，要是不小心涉及到“敏感詞”，還會被衛星通訊系統自動屏蔽。

宋興琛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他跟海藻、衡景明是好朋友，他們三人的關系不比自己的鐵三角差，海藻犧牲了，現在就隻剩下衡景明。

宋興琛也打開了列昂看的那個報道，他心中騰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他一直以為灰界人不在首次攻擊後就緊接着大發起第二波進攻，是為了抽空地面上的軍事力量，但現在看來，似乎并沒有那麼簡單。灰界人像是合格的獵人，一步步布下陷阱，等着獵物進網。

這些跟他們有着一半血脈的外星人，也太沉得住氣了。

列昂閉着眼睛喃喃道：“希望衡能自己保重。”

宋興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問了個跟話題不相關的問題，“你是醫學生，跟海昭昭和衡景明不是一個學校，你為什麼總是跟他們一起？”

列昂想了想，說道：“你跟他們倆都是國航，我是軍醫科大。那個學校基本上都是像我這樣父母都在中國工作的學生。父母是Oce醫療科研所的研究員，我的很多同學都去醫院工作了，但我覺得自己還能做一些别的事情，所以就主動申請來集訓地裡面跟你們一起訓練，就這樣認識的衡。”

學醫的學生大部分都屬于後勤，太空軍的集訓地并不會對這些未來從事後勤部門的學生開放，像列昂這樣的自己申請來參加的，之後也會按照他的訓練成績重新給他分配相應的工作崗位。

宋興琛點點頭，他還想說些什麼，這時他們植入式耳機響了起來，讓他們執勤任務完成之後直接去集訓地開會，不要在外面耽誤時間。

此時此刻，遠在太空的衡景明打了個噴嚏。

他一邊安慰自己打噴嚏是“一想二罵三嘀咕”，一邊看魏長卿站在指揮台前部署，誰也沒想到，地外星第二次與地球發起正面沖突的對象，還是月球。

衡景明趕走腦子裡關于“噴嚏”的玄學，進入狀态：“他們攻打月球的方式看起來跟第一次不一樣了。”

“你也看出來了。”魏長卿眼皮一沉，“上次是争奪戰，這次是攻防戰。”

“因為他們之前采用的攻擊更像是試探，但這次他們連能打破光速壁壘的射彈都用上了。”衡景明看着布防圖，道出心中困惑。“但是以月球當做誘餌，這未免有些太冒險了吧。”

“呵呵，這麼多年咱都把這群混血崽子當兔子，合着是一群見血就上的狼，不管冒不冒險，他們打月球是闆上釘釘的事。”

衡景明歪着頭，想到了前兩天看的專家會談，“我前幾天看了個會談，裡面分析地外星下一次攻擊的目标可能是我們的地合空間站，沒想到還是月球。”

魏長卿詫異地挑眉：“誰分析的？”

衡景明：“專家啊。”

“專家……”魏長卿冷哼一聲，“你他-媽怎麼不說你昨天晚上做夢，夢到了對方戰艦的絕對弱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