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的電腦看着輕薄小巧,沒想到會發出如此刺耳的警報。
那個男性研究員反應很快,繞開他們兩人就朝着電腦的方向沖過來,“讓開,我看一下,是不是觸發了什麼應急警報裝置。”
宋興琛心下慌亂,竭力撐住自己即将崩潰的表情,他胳膊在桌子上面撐了一把,順勢拔掉了終端的外接器,閃到一邊。
衡景明看了他一眼,估計是他在拷貝過程中觸動到了防火牆,才會發出這樣大的動靜。
“奇怪……”男研究員先是手動關閉了警報,不然這樣巨大的聲音會影響到旁邊辦公室的人,他轉向薇薇安,“電腦上有警告顯示,你早上有運行過什麼外來程序嗎?”
宋興琛背着人,将終端固定在手腕上,然後挪到門邊,跟衡景明站在一起。這時候還沒到工作時間,兩邊辦公室有不少人被吸引過來,圍在門口想看看出了什麼事。
等人再多圍過來一點的時候,他們就能趁亂溜走了。
“你!”男研究員沒給他們機會,直接喊住宋興琛,“我看你剛才坐在這,你有沒有亂動什麼東西,我再跟你說一遍,這裡面的東西你弄壞哪一樣都賠不起!”
薇薇安抱歉地對着圍觀的同事笑笑,然後拽了把男研究員的衣服,小聲說,“托馬斯,會不會是搞錯了,他們隻是清潔工……”
看着這個叫托馬斯的男研究員瞄上了自己,宋興琛拉着衡景明往後退了一步。
“你倆别動,過來解釋清楚,你剛才做什麼了?”托馬斯看他們兩個要走,推開兩個看熱鬧的人,一把抓住宋興琛的衣服。繼而又有些困惑,“你為什麼突然比我高了這麼多?”
“你倆是新來的嗎?”旁邊一個人打量着他倆,“看着眼生啊。”
托馬斯聽了這話,立刻加重手上力度,抓着不放,“你們是什麼人,快喊人來處理,有人混進來了……”
他話音未落便挨了一個手刀,衡景明幹脆地将他擊翻在地。
果然,這樣貿然進來,還是太容易暴露了,應該有個萬全之策再行動的。
但也很少會有人在面對絕對未知的時候,還能真正做好準備的,基本上拼的都是富貴險中求。
沒辦法了,宋興琛把他拽住自己的手扒拉下去,既然衡景明都已經出手了,那就隻能采取Plan B了。
宋興琛也不故意駝着背了,他褲子裡面裝着一柄從俞醫生工作室弄到的小激光刀,一把撈過薇薇安當做人質,刀柄頂住她的脖子,
說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綁架人質,這種危急關頭他居然有種莫名的新奇感。
他想起看過的相關電影裡面的片段,硬坳出冷酷鎮定的表情,不知道是他模仿得太好,還是抱着必死的決心,竟然把這邊的人都給唬住了。
“都别動。”宋興琛壓低聲音,他的心越跳越快,上嘴唇因為過度緊張還有點發顫,但他的手卻很穩。“除非——你們想看着她死。”
衡景明踏上桌子,眼光一掃,從長靴裡抽出一把電磁槍,大吼:“都給我舉起手!我看你們誰敢往外跑!”
“你們是誰……”有個年紀大的研究員傻眼了,他過來看熱鬧的初衷以為他們是想偷東西,沒想到是倆亡命之徒,不過也可能是……
他眼睛瞪大,驚叫出聲:“你們是地球人!”
之前一直擔驚受怕地隐藏身份,現在被迫攤牌,心裡反而坦然了許多。
宋興琛和衡景明都知道,既然被認出來了,大概率是沒辦法活着出去了。
薇薇安遭受無妄之災,還沒從眼睛快要瞎掉的清潔工突然變成了地球派來的間諜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她偏頭看向挾持住自己的人,“你們是地球人嗎?”
宋興琛見一時半會走不了,又仗着有人質在手。索性将終端重新插回她的電腦,反正剛才托馬斯已經關閉了警報系統,拷貝的速度快了起來,可被卡在百分之八十那裡,便再也不往前進了,應該是觸發了對方系統中的隔離網。
“你覺得呢?要不是因為你們的艦隊入侵地球挑起争端,我們也不會到這個地方來……少說廢話,現在去解除你電腦裡的防護系統,我可以饒你一命。”
“興琛!動作快!”衡景明因為正在桌子上,視野比較好,遠遠看見有巡邏人員朝這邊湧過來,他回頭喊宋興琛,“有人來了!”
“不……行,不行!”薇薇安不敢動,甚至害怕地在顫抖,但她口氣依然堅決,“這些都是機密,絕對不可能給你們。”
“那你别怪我下手重了。”宋興琛第一次做這種事,情緒狀态比她好不到哪去,隻好用語氣和手中的激光刀來給自己架勢。可他也不想把時間耗費在跟她磨嘴皮子上面,手指在她喉管處狠狠一捏,薇薇安頓時猛烈地咳嗽起來。
“你!”衡景明用激光刀指指剛醒,從地上爬起來的托馬斯,“去,把電腦的隔離網解除,我們隻是想要資料,不想殺人。”
“托馬斯……”薇薇安咳得眼淚汪汪,好不容易才直起腰。
托馬斯是個識時務的,他立刻舉起雙手,“好好好,我給你們解除……但千萬别動她,你們知道她是誰嗎?”
綁匪反而被人質威脅?
宋興琛滿不在乎地笑笑,在空氣中揮了一下激光刀,又将刀柄重新抵在薇薇安的脖子上,殘留的溫度瞬間将她的皮膚燙紅,“你管你是誰,快點,我沒什麼耐心,搞不到想要的東西,就把你們這裡給炸了——不想活就一起去死!”
話雖如此,但宋興琛聽出了托馬斯的言外之意,這個薇薇安的身份恐怕比他想得還要重要,似乎是什麼大統領的女兒。
他側着身子把薇薇安提到一邊去,衡景明看着托馬斯搗鼓電腦。
托馬斯是真的想救下她,沒敢耍一點滑頭。進度條往前竄了一截,很快從八十進到九十五。
宋興琛給衡景明打了個手勢,資料已到手,剩下的就是該考慮如何脫身了。
不過也得做好最壞的打算,照現在的情形來看,脫不了身也是很有可能的。
結果這幾天的相處,兩個人已經有了默契,誰都知道,這樣的情況下,除非發生奇迹,否則活着回去的機會不大。如果運氣好,他們能盡快交代在這,運氣不好,那就是得吃一頓新時代高科技下的“嚴刑拷打”了。
宋興琛拔下終端塞回貼身的口袋裡,同時思索着對策。
與此同時,那些在外圍看熱鬧的研究員都散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