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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養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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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從店裡出來的時候已近黃昏。

這家店的位置好,周圍都是商店。年輕的男男女女說說笑笑地在這家或者那家店間穿梭,因為我的衣飾,他們偶爾會看我幾眼,然後又不在意地挪開視線。

我心中突然生出幾分豔羨,随即轉頭,慢吞吞地拐進小路。

我剛和五條悟談完,他答應在七天之内幫我穩住咒術界,七天之後,無論怎樣,宮樂這件事都必須解決掉。

他說,宮樂身上的詛咒已經開始奪取她的神志,她很快就會被吞噬,然後原地化身為咒靈。

他舉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例子。

“見過夏天的冰棍嗎?”

白發術士雙手微合,仿若不忍地。顯出幾分神性。

“她馬上就會變成一塊人人都想吃的冰。要麼被饑渴難耐的人吃掉,要麼自己融化,變成一灘髒水。”

怎麼說……我都不得不肯定當今咒術第一人的眼光,哪怕看不到宮樂的命理線,做出來的判斷依然是如此精準。在這方面,我沒什麼好補充的了。

隻有一點,他恐怕還不知道宮樂是那次事故的幸存者。

我打開店門。

鹦鹉從我身後飛進去,落到玻璃櫃台上。

“到了這步田地,你打算怎麼做?”它的聲音有些冷,無神的黑眼珠牢牢盯着我。

我不喜歡事後無意義的争吵,于是垂眼避開它,随口搪塞道,“辦法總是有的。”

“什麼辦法?”

我不答,繞過櫃台,從底下拿了些茶葉。

鹦鹉把頭轉到我這邊,“她沒救了。這七天你什麼也不要做,等那群咒術師把她殺了,你就離開。”

我往茶壺裡倒水,“我說過要給五條悟一個交代。”

“這就是最好的交代!”

鹦鹉聲音陡然轉冷,“這群咒術師對我們一族從來就是成見頗深,你再做什麼也改變不了這一點。不如趁着這個機會,擺脫掉宮樂這個麻煩。左右是他們殺的人,因果消了,其他的,再怎麼算也算不到你頭上。”

我倒茶的動作頓了一下。

這确實是個好辦法。

什麼都不用做,讓宮樂自生自滅,有人會主動去處理她。隻要宮樂一死,别說她現在的命理和靈魂也會消亡,談不上什麼因果,就算她最後化身咒靈吧,咒術師處理咒靈,天經地義,更談不上什麼因果報應。

跟我,那可就真是一點關系都扯不上了。

鹦鹉,“不要再猶豫了。彌安已經死了,宮樂的事本來就跟你沒什麼關系,過了這七天,我們再去找别人。”

鹦鹉的聲音慢慢恢複平靜,不複之前的冰冷。細細琢磨暖黃燈光下它那雙漆黑的小眼睛,居然還能從裡面找到幾分溫和。

“找誰呢?”

我把玩着茶杯,指尖所觸,是細膩、仿若在流動的釉彩。心中突然生出了幾分煩膩,我把茶杯輕輕放下,問他,“是下一個宮樂嗎?”

“這次是個意外。”鹦鹉立刻回答,“誰也沒有想到他們之間的關系竟然會……怪異到這個程度。把一個死人硬生生逼活,生不生死不死,也難怪當初彌安會抓住她不放了。……”

他繼續說他的,我卻已經沒心思聽下去了。

無非就是想要證明宮樂的情況有多麼特殊,借此讓我趕緊脫身,最好當夜離開東京、去幹正事罷了。

正事。

拿茶杯遮住唇角,我輕輕笑了。

紅身黃冠的鹦鹉簡潔而有力地論證宮樂到底有多特殊、處理她的事又到底有多麻煩,昏黃的燈光下,那身純正的紅色也落了灰。

一點一點地,我覺得自己在慢慢變得漠然。

前輩怎麼不明白,我其實……早就已經厭倦這種日子了。

(二)

彌恙說我要死了,有個怪人要殺我。我問他為什麼,他說是因為那個怪人窺伺我身上的東西。

“什麼東西?”我問他,他的臉色又疲憊了不少。

“生機和氣運。”幽幽燭火下,他的眼神顯得詭谲。

我有些喘不過氣。

彌恙見我這樣,輕輕一笑,垂下眼,睫毛打下陰影,聲音暗啞,“我似乎沒跟您說過。抱歉,這是我的問題。”

他說,“命理附着在靈魂上,命理供養和記錄人一生的氣運,延成線,就是我跟您說過的命理線。命理可以被盜取和借用,但生機和氣運必須沿着命理線進入靈魂,才能為人所用……”

“可你說過,我沒有命理線。”我遲疑地打斷他。

“您的兄長給您了。”

他不緊不慢地說,“一切都給您了。隻是形式有些特殊。鍊接從他們身上生長出來,像是臍帶一樣,連到您身上。生機和氣運,源源不斷地從他們身上流到您身上……但您用不了那麼多,多餘的就溢出來了。”

他擡眼看我,頗為不忍,“您的靈魂,脆弱到危險呢。”

……

之後他說的話我都沒有聽。

(三)

……

好惡心。

我要死了。

想到這個,我居然感覺到一陣輕松。那個怪人很厲害,彌恙看起來對他也沒有辦法,在不那麼走心地試探過好像知道點什麼的母親結果得出‘絕對不能招惹’的警告後,我幹脆利落地放棄了掙紮。

将死在他手裡認定為我的最終結局,就像知道明天要下雨于是把傘放進包裡一樣。我開始想自己死了以後要埋在哪、怎麼埋、葬禮要請多少人、葬禮要怎麼辦……想着這些會讓我飄飄蕩蕩恍惚不安的精神好很多很多。

這不怪我。是東京的錯。

這裡和我很不搭,自從來了這裡以後,我就又多了好幾個毛病。

會突然哭出來。像是龍卷風一樣從我身上呼嘯而過,直到大滴大滴的淚水從臉上流下來,我摸着臉上濕漉漉的痕迹,看着安靜的大家,才懵懂地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手邊的東西會莫名其妙自己掉下來。砰嗵一聲碎掉爛掉,所有人都諱莫若深地和我對視,我會突然覺得恐懼、僵硬,最後隻好默默地離開。

失眠和幻聽的問題更嚴重了。有時候阿侑阿治要叫好久,我才能回過神去看他們。由于整宿都在想我死了以後會怎麼辦,我一晚上都在翻來覆去,阿侑很煩我這樣,我想這自己大概也睡不着,所以半夜回了自己房間。結果他又叫我回去,然後我就回去了。但把我叫回去,他也不理我,我隻好盡量把翻身的動靜弄得小一點。

反應變得遲鈍了。有時候看一頁書要盯着過好一會兒才能看懂字,阿治抱着我好久我才發現他在身後。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很乖地躺在他身上,閉目休息一下。

說到他們,不知道從哪天開始,他們的脾氣變得很差。非常差。我不想和他們起沖突,所以除了晚上會和阿侑睡在一起以外,勉力避開了和他們所有的交流。

快傍晚了,客廳裡沒開電視也沒開燈。我照例窩在沙發的一角,怔愣地看着書頁。阿侑不知道為什麼又在生氣,坐在餐廳的椅子上,沒過來。阿治突然從身後抱住我,聲音和光線一樣暗啞。

他問我在看什麼書,我不記得我回答了什麼,但我感覺到他在慢慢變得暴躁起來。

也是,他本來脾氣就不算好。我還在反應,身後的呼吸就徒然沉重,攔着我腰際的手越來越緊,另外一隻手從腹部開始上攀,最後虛虛握住了我的脖子。

停在那裡。

我能感受到手指處鋒利的薄繭,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脖頸的表皮,好像是在選該怎麼下手,有些刺痛。

……我愣愣地,感覺渾身輕飄飄的,神志恍惚。

某個瞬間開始,我一點一點,被迫揚起頭,看清了這種時候天花闆的顔色,淡藍的,泛着青。呼吸漸漸緊促,我瞪大了眼,卻能感受到後頸越來越濕熱的空氣和肩膀處被他咬住的劇痛。

他好像在說什麼,我聽不見。

模模糊糊的,朦朦胧胧的,漸漸地,時間和空間好像都消失了,我隻能知道有一隻手在扣住我的脖頸和聽到我自己的,像是壞掉的抽風機一樣,劇烈的喘氣聲。

然後聽見了阿侑的暴喝聲。

視線颠倒,我摔下沙發,趴在地毯上幹嘔喘氣。

耳邊的聲音很沉悶。

不斷有東西砸落、粗喘着氣和拳肉碰撞的聲音……他們打起來了。

從牆上扯下的日曆飛濺到地上,殘影帶着力道,擦過撐在地面上的手,很痛。

我知道很痛,但卻無法做什麼。我低着頭,覺得隻是簡簡單單地撐着地面,所有的力氣就都被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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