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雪後,難得見到了豔陽,照得那還未化的雪層,向四面八方反着金光,遠遠看去,像一大塊金子。
“金子,金子,一天都是金子,眼裡除了金子能不能有點其它的?”系統忍不住吐槽道。
說罷,還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咋就找了個這麼财迷的主兒!
沈秋吟笑嘻嘻答:“金子多快樂呀!嗚嗚嗚!我做夢都想抱到金子睡覺!”
一說到這兒,她眼睛都亮了,仿佛眼前正掉着金元寶,一個又一個,數都數不過來。
救命!她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
錢錢錢錢!
清老天爺用膳砸她吧!
“啊!”系統看不下去了,點評道:“俗氣!俗得很!俗不可耐!”
沈秋吟抹了一把嘴,不滿地嘟囔道“行行行!你不俗氣,你清高!”
“那是!”系統頗為傲嬌道。
他們逗嘴的功夫,李保德來了。
沈秋吟看了眼沙漏,“咋這個點來?午飯都過了。”
他愁眉苦臉,心不在焉道:“有事跟你說。”
“什麼事?”沈秋吟等待他的下文。
李保德動了動嘴,“唉,算了!不說了!”
他講不出來。
沈秋吟傻眼了,她都做好了抽小凳子,當吃瓜群衆的準備!
這,這,這怎麼可以!
沈秋吟當即變了臉色,“不可以!”
她催促道,“快講!”
她生平最恨說話說一半的人,存心吊人胃口會被五雷轟頂,一輩子發不了财的!
李保德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躊躇片刻後,又擡頭看她,反複幾次後,他唉聲歎氣道:“我說不出來!”
沈秋吟在内心咆哮。
說不出來你就别開口呀!開口了你就說嘛!
吞吞吐吐算什麼事兒!
忍不了!忍不了!根本忍不了一點!
姐的拳頭已經硬了!
可是打人犯法。
真是件令人尴尬的事。
沈秋吟深吸一口氣,鎮定心神,咬咬牙,一遍遍念叨,我不好奇,我不好奇,好奇隻會害死貓。
可是……怎麼會不好奇嘛!
八卦是人的天性呢。
可他說不出來,又不能逼他說。
還能怎麼辦?也隻能算了。
沈秋吟也跟着他唉聲歎氣。
系統默默下線,看不了,根本看不了一點,這兩智障,快來個人收走!
沈秋吟正歎得起勁兒,忽然發現李保德不歎了,她側頭一看,目光恰與他相對。
她眸光一亮,期待地看着他,要說了嗎?要說了嗎?這是要說了嗎?
李保德張了張嘴,沈秋吟的嘴角已經翹起,滿是期待地看着他。
卻聽他道:“今兒個樓裡的生意不好嗎?怎麼連個人都沒見到?”
不應該呀?
百膳樓的生意一向好,今日卻冷清的可怕,連小二們都不在。
這是怎麼了?
要垮了?
沈秋吟原本笑着的臉瞬間沉了下來,這話真是一問一個不想答。
大哥!你關心天關心地,咋就不能關心關心被你吊着胃口的妹子?
你不應該講講你究竟要說什麼嗎?注意力能不能集中,眼睛能不能别亂晃!
做為一個合格的八卦者聽話聽到一半真的會死!
嗚嗚嗚!
李保德沒發現她鐵青的臉色,繼續道:“那個太學公子呢?回臨安了?”
沈秋吟久久不答,李保德奇怪,側頭看向她:“咋不說話?”
啞巴了?
沈秋吟死死地盯着他,咬牙切齒,怒氣橫生:“給小二們放假了。王守常出去了?不知道去哪兒!”
如果目光可以殺死人的話,李保德恐怕連全屍都沒了。
“嗷嗷,”李保德點了點頭,又哀歎一聲,“既然這樣,我也走了。”
沈秋吟眨巴眨巴眼。
走了?
就這樣走了?
大哥!話還沒說完呢!
你究竟要跟我說啥呀!
啊啊啊!做人不能這樣。這樣會遭報應的。
沈秋吟攔住他:“要不,吃個飯,咱還能聊聊。”
“不了,”李保德擺擺手,“沒心情。”
他心裡有塊地方堵着氣,讓他難受得很,實在沒心情吃飯了。
“給你做麻辣牛蛙,好吃到爆炸!”她誘惑道。
“麻辣牛蛙呀,”李保德咽了咽口水,有點想,但一想到那糟心的事兒吧,又沒了胃口,歎了一聲道,“算了吧,吃不下!”
沈秋吟瞪大了眼睛,這,這,這哥們是受了刺激嗎?那可是麻辣牛蛙呀,居然一點也不心動,還說不吃了,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李保德嗎?
“哥,哥,哥,你是破産了嗎?”沈秋吟十分好奇地問。
若不是破産,她實在找不出李保德吃不下飯的原因。
李保德一聽,給了她一個爆栗,“你才破産,你才破産,你才破産了呢!”
沈秋吟捂住額頭,“那你咋吃不下飯?”
“有事。沒心情。”
沈秋吟拍了拍他的箭頭,安慰似地說:“啥事?說出來,我幫你疏通疏通。”
他的臉又沉了下來,“跟你講不出來。唉,我去也。”
音落,李保德垂頭傷氣走出百膳樓。
沈秋吟氣急了,對着他遠去的背影拳打腳踢,讓你說話說一半,讓你說話說一半!氣死個人。
她在原地抓狂了好一陣,路過的人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她。
沈秋吟才不管,将發瘋文學貫徹到底。
這才是年輕人該有的精神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