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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姜大人,我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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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都不等沈秋吟反應過來,一把短刃已經架在了她的脖頸上。

沈秋吟倒是淡定,扶額苦笑,又來,是不是每個殺手都喜歡這樣綁架人?

王守常鉗制住沈秋吟,面對利刃,她還是懸起了心,怕刀刃不長眼,劃傷了脈搏,一命嗚呼,所以不敢動彈,甚至一雙手還握住了他挾持的手臂,暗自使勁兒,想讓那刃離她遠些。

好不容易活下來,可不能就這樣死去!

她還沒告訴姜泊清答案呢,還沒牽過他的手,他們更沒正經看過一次花燈。

這些都是遺憾!

再怎麼也要等她彌補之後才能死。

想到這些,沈秋吟又用了些勁兒。

“别動,”王守常兇狠很地警告她,下一秒卻放低了聲音在她耳畔說:“别怕,我不傷你。”

她是個好人,他不會傷她,可總要做個樣子,給那些人瞧一瞧,他才有機會去做未完之事。

音落,安靜的百膳樓發出簌簌的聲響,是人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一時間人潮湧動,上百名官兵舉着火把跑了進來,屋頂上弓箭手上好了箭,拉了滿弦,蓄勢待發。

火光照亮了整個百膳樓,局勢緊張,令人忐忑。

姜泊清從火光裡急匆匆走了出來,握緊地手洩露了他的着急不安。

他冷着臉說:“放開她!”

這樣的畫面如此熟悉,好像不久前才經曆過。

什麼時候呢?

哦!格桑也是這樣挾持她,姜泊清也是這樣從火光裡走出來。

好好好!她是什麼倒黴體質嗎?一個二個都愛這樣對她。

欲哭無淚呀!欲哭無淚唉!

系統此時出聲:“我會跟你不離不棄的。”

說着,它還嘤嘤嘤地哭起來,仿佛真的要和她生離死别了一樣。

演技之拙劣,令人不堪入目。

沈秋吟趕忙叫停:“别裝!”

系統停止了哭聲,嘿嘿一笑:“放一百個心,他不會傷你!”

“我知道。”

他雖并非良善之人,但心不壞,至少沈秋吟是這樣覺得,所以她信他不會傷她。

“知道就好,”系統道,“怕你緊張,活躍個氣氛,既然你不怕,我去也。”

話畢,它消失的無影無蹤。

王守常和姜泊清對峙着,誰也不敢動妄動一步。

姜泊清死死地盯着他,尋找時機。

王守常手中的短刃又挨她的脖頸近了一步,卻未挨上她的皮膚,隻是做了個樣子。

他瞟過圍住他的官兵,最後落在姜泊清身上。

他說:“我要一匹快馬,做完我想做的事,我就伏法。”

姜泊清還未說話,陸昭明便否定道:“不行,讓他出了百膳樓,沈秋吟會更危險。”

姜泊清沒理會他,看向沈秋吟。

沈秋吟迎上他的目光,微微點頭。

姜泊清立馬道:“給他一匹馬。”

說罷,還為王守常讓出了一條路。

陸昭明無可奈何唉了一聲,轉身去牽馬。

王守常挾持着她,走到長街上,慢慢靠近馬邊,帶着她躍馬而上,一路疾馳。

姜泊清看着遠去的影子,也即刻上馬追了過去。

王守常駕馬的速度極快,抖得沈秋吟胃裡波濤洶湧,臉色也蒼白起來。

她正憋不住要吐時,他蓦地勒住缰繩,停了下來,翻身下馬。

沈秋吟松了口氣,趴在馬背上并不好受。

王守常遞給她一塊手絹,頗為愧疚道:“抱歉。但我還有未做之事,不能就這樣進去,所以苦了你陪我走這一遭。”

沈秋吟接過手絹,直起身子,輕輕地拍了拍胸脯,總算将那股想吐的勁兒壓了下去,然後抓住缰繩,緩緩下了馬。

她站定後,仔細打量四周,目光落在空曠的台子時,愣了愣,這裡竟然是那晚燈會,他赢得燈王的地方。

那一晚上這裡張燈結彩,燈火輝煌,人山人海,今夜雖也人來人往,但燈光黯淡,多了幾分落寞,與那日相比,還是蕭條了許多。

“你要做什麼?”

王守常沒有回答她,縱身上了空曠的台子,居高臨下看着沈秋吟,笑道:“我殺人了。”

他殺人了,殺了那個狼心狗肺之人,報了多年血海深仇,為此,他将要付出生命為代價,可他不懼。

他移開了目光,掃過四面八方,忽地大喊道:“我殺人了。”

衆人一驚,紛紛停下腳步,聚攏了過來議論紛紛,時不時還看上他兩眼,如看瘋子一般。

他仍喃喃道:“我殺人了,殺人了!”

越來越多的人停了下來,望向台上的他靜待後文。

人群裡,陸昭明看向姜泊清:“這是好機會,要将他……”

姜泊清搖了搖頭,靜靜地看向台上。

王守常的聲音弱了下去,他坐了下來,目光落在每一個駐足的行人身上。

這便是他要做的最後一件事,将故事娓娓道來。

他殺人了,殺了吏部尚書王松林,就在燈會那一夜,因為他的母親。

彼時他還不叫王松林,而叫王庭玉。

三十年前,王庭玉進濮陽趕考,路過臨安,因天黑而宿在客棧,醒來後卻發現盤纏被偷,給不出房錢,羞愧難安。

客棧老闆懷疑他想當霸王,心裡氣不過,命小二将他毒打了一頓。

這家客棧在當地有些勢力,圍觀之人無一敢出手相助,都看起了熱鬧。

眼看着他就要奄奄一息時,是他母親救了他,替他付了房錢,順帶着還送去了醫館,給了藥費。

他母親丹娘當時在臨安賣酒,一手釀酒技藝出神入化,沒人比得上她,人人都愛喝她的酒,可她卻未存下多少錢,全拿去做好事了。

十裡八鄉的人都勸她,不要這樣心善,會吃虧的,可他母親總笑着說:“不會的,做好事,有福報,會抵災!”

别人聽了這樣的話,說她傻,她卻一笑了之,不放在心上。

這樣的好人,應該得到老天的眷顧的。可惜蒼天無眼,沒有給她一個好下場,因為王庭玉。

王庭玉在醫館住了半月,養好了身子,身無分文,無法去濮陽,又因為這段恩情,就找上了他母親,他想幫她賣酒,求她每日給些碎錢,他好湊夠銀錢,繼續趕路。

他母親聽了這話,直接拿了一個荷包給他,“你若要上濮陽,無須在這裡做工,這錢給你,不要你還,走吧!”

那時的王庭玉還有些文人的羞恥,沒有接下這錢,而是執意留下來做工抵債。

她拗不過他,便同意了。

此後,她當街賣酒時身邊多了個人,這人雖是書生,卻勤快,也拉得下面子,肯叫賣,沒有一點傲氣。

她的酒攤生意也因此越發的好。

就這樣過了一月,兩人的關系忽然暧昧起來。

母親越看他越歡喜,終于在某個晚上紅着同他說:“我喜歡你,你呢?”

王庭玉一愣,臉頰也紅了,支支吾吾道:“你,你,你是姑娘家,這話該我同你說的。”

她笑了起來,“臨安女子都是這般大膽,遇見的喜歡的男子,不會在意面子的。”

隻要喜歡,便随着心意去,隻管得到一個答案。

王庭玉也笑了:“我也喜歡姑娘!”

不久後,他們在月老廟裡定下了終身,行了三書六禮,明媒正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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