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得知自己的頭發被征用了之後也沒反對,隻是流着淚把最末端的部分給小心剪下來。
阿紫吓得趕緊說不要不要了。
故土已灰飛煙滅,這幾根頭發是能夠留存的最後的原生生物信息記錄。隻因她想要,就剪下來送到她跟前。
這是我在這世上僅存的真正意義上的“我”了。阿黑哭得泣不成聲。
這哪裡是真愛啊,這簡直是腦殘粉哪。
黑貴妃一通梨花帶雨,成功地将紫殿下截了胡。阿紫又留下來安慰他好久。
“他從前不這樣。”阿金有些羞恥地說。
這個裝置其實很複雜,阿金一個人是搞不定的。憑他的文化水平能想到這個法子,确實是挖空心思了。然後阿黑就擁有了洗頭小分隊。
如今幾個協商組的固定成員都擁有了自己的助手小分隊。包括阿黑的誰有空誰去小分隊和阿青的誰愛去誰去小分隊以及阿黛的不去也得去小分隊。
最令人驚歎的是剛出現不久的阿金居然有規模龐大的兩個小分隊。
人人都愛阿金以及這個世界不能沒有阿金小分隊。
你守護大家,我們守護你。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必須開會讨論,那既不合理,也不現實。
他們采用的是動态協商的策略。由系統抓取合适數量的固定成員,相關人員和随機觀察員。這幫人絕不相信什麼機械算法,也時刻擔心着集體自治會産生難以預料的漏洞。
極度糾結于制度正确。
“沒關系呀,這點事情你就自己做主好了。”阿紫對阿黑說道。
“光靠一個人怎麼行?再說我也管不過來啊,誰愛管這點破事。”
“那就交給系統好了,它可以的。”
“不行,怎麼能讓一個破系統決定那麼多生命呢?”“你說誰破系統……”
“不是哒。有記載以來,輔助策略系統從來沒出過錯,最多是做出策略的級别不同而已。出錯的都是因為不肯相信它。”阿紫嚴肅地糾正了他。
“它真那麼厲害?”
阿紫左右看看,道:“比方說給送飯小分隊送飯,系統就從來沒安排過阿金去。”
阿黑聞言“砰”地一聲跳起來砸到了艙頂:“千萬别讓他去!”
入境系統判定這些人的危險程度為S級,阿金單體S級,阿黑是A級。
什麼概念,相當于一頭冷靜的堪堪乘以十。
這樣有能力且願意接收他們的執行機構就寥寥無幾了。凡是不信邪強行越級接受他們的,比方說諾蘭,都被他坑了。
人人都愛阿金,但阿金永遠隻愛下一個。
這麼一說阿黑對這個系統有點改觀了。
“阿黑,阿黑,你看我們發現了什麼?”阿金在外面興奮地敲玻璃。
他拿着一個小瓶子說:“是酒。”
“酒是什麼?”阿紫問道。
“酒就是你可以喝,他不可以。”阿金爽朗地笑着,随手一指。
有一罐糧食已經過了保質期系統卻還沒有提示打開。大家都覺得它壞了,隻有阿金覺得沒壞,系統也說沒壞。
于是大家就都毫不猶豫地相信它沒壞。
“嗯,好香啊……”“咚”
阿紫湊上前去,深深地吸了一口,話還沒說完就一頭栽倒。若不是阿黑眼疾手快,她差點摔進瓶子裡。
“我……不是有意的……”阿金道。
她确實沒事啊,但是這個級别的系統無法預測次生災害。
但從此這倆人便再也不提喝酒的事了。
科研人員給這個意外産品定義為催化劑。它能短暫地催化出Beta性别的信息素和識别信息素的能力。在實際生活中,不同性别的特征非常明顯,但是在學術角度來講,這個界限是模糊的。
也就是說,這個信息素的功能,A和O不一定有,Beta們也未必沒有。
“小白我們結婚吧!”明顯是喝了催化劑的阿金抓着小白的手說道。
小白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可是他還有把子力氣一時竟掙脫不開。
“我是說,我們趕緊給你和圓圓辦婚禮吧。”好在他還沒有糊塗到家,補充說道。
婚禮不能大辦在小白看來總歸是遺憾的。但是阿金和阿黑的看法一緻,簡單隆重即可,以免夜長夢多。
“無酒不成宴。有酒就可以宴請很多人。”阿金一樣樣替他盤算。
如今貨币都被凍結了,小白很難負擔得起這些花費。
“窮和敷衍不是一回事。富有富的熱鬧,窮有窮的開心。意思到了就行。實在不行我們那兒還有一個特殊的活動叫湊份子。”他就像是學了一身屠龍之技終于有了用武之地。
終于有他的朋友能活到長大,活到結婚了。
前途渺茫,不知路在何方。可他們還在充滿期待地籌備婚禮。
這個世界不能沒有阿金。
自從發生了好幾次艙門故障差點被悶死在裡面的事件後,所有的生活艙均不允許閉鎖。循環裝置已經失靈,如今大部分人都開放式住宿了。
大部分生活艙都用來種地了。
大家把布料車成大袋子,填上土,随便一放便能住人了。
阿金的身體素質有一百多項不合格,被判定為不适宜承擔戰鬥負荷。但他還是很喜歡這具身體,他能輕而易舉地扛起從前拼命練習也扛不起的好幾倍的東西。當然搬擡重物這種事醫生也是不建議的。
至于阿黑,醫學建議他在半休眠狀态下靜養。
現在叫醒他得付費。阿黑是沒有工資的,他的工作很難被估價。他現在拿的固定津貼是特殊性别的陪伴照護費。
用需求者願意和能夠付的錢來衡量他的價值,他很難想象如此公允又方便的巧妙法子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械系統“想”出來的。
他們重新擁有了一個思慮周全的屬于自己的全視系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