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良違反了諾言,他終是将阮氏一門屠戮殆盡,
原本溫馨幸福的阮府成為了修羅場,彌漫着的血腥味揮之不去,令人作嘔,整個世界都被血染成了猩紅色,磚地上散不盡的血色,四處橫着的屍身,無一不在昭示着這場喪盡天良的殺戮狂歡,
耶律良的刀尖還在向下滴着血,看着躲在角落裡退無可退,懷裡正抱着阮雲深的阮夫人,他内心升騰出一種快感,重要的人是要最後殺的,他享受着這種讓對方看着身邊的人一點點死去而陷入恐懼的感覺,極度美妙,
既然勝負已分,他就不在乎這一時半刻,
“阮夫人,你們中原有句話叫做識時務者為俊傑,或許你求我,我憐香惜玉一番,可以放過你,”耶律良将刀橫在身前,緩緩擦拭着,折辱敵人是滿足自己報複心的最好方式,
阮家軍曾抵擋遼軍數年,折損他們不少人,今天這筆賬是到了清算的時候了,
阮夫人不言語,眼周殷紅迸發着仇恨的火焰,帶着恨意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耶律良,
“你不為自己考慮,總要為你的孩子考慮一下吧,”
聽到孩子兩個字,阮夫人低下頭看着懷裡的阮雲深,眼神閃過一絲悲戚,她的小女兒阮雲知在這場戰亂中不知所蹤,尚且在世還未可知,
“娘,我不怕,”一直沉默的阮雲深開了口,聲音顫抖,但眼神堅定真摯,視死如歸,
阮夫人欣慰的笑着,疲憊卻溫婉,眼神凄楚閃着點點晶瑩,“娘知道,深兒最堅強了……”她緊緊的摟住阮雲深,長吸一口氣,“等到了那邊,我們和你爹爹妹妹團聚,下輩子,我們還做一家人……”
“不愧是忠臣良将之後,可敬可歎,”耶律良放下手中的刀,漫不經心的轉了轉,陽光下閃着凜冽的光,即便沒了鮮血的浸染,映在眼裡也是刺骨的寒,這把刀沾染了無數大宋子民的血,刀下過的是數不盡的亡魂……
“那我就做個好人送你們一家團圓,”
阮夫人蒙住阮雲深的眼睛,坦然閉上了眼睛,欣然等待着死亡的到來,
死有何懼,阮家風骨,橫刀向天笑,甯死不低頭,
耶律良擡起手中的刀,毫不留情的揮了起來,眼看着即将落在他們的身上,突然一襲紅衣極速閃過,隻聽“當”的一聲,巨阙斜插,金石之聲,攔住下落的刀,耶律良沒有防備,硬是被展昭的内力震退數步,
展昭一個滑步擋在阮夫人母子身前,紅衣風華,正氣凜然,巨阙閃着寒光,劍指大地,
好快的身手,耶律良穩定了身形,他歪了歪頭,興趣盎然,前所未有的挑戰,
自從自己攻下禹州後,人人畏縮,哪怕是之前受過阮将軍恩惠的人也都選擇了視而不見袖手旁觀,他本以為宋人不過如此,不過都是些蠅營狗苟之輩,貪生怕死之徒,想不到竟有人站了出來,敢和兵臨城下的遼軍作對,有意思,真有意思,
“你是何人?”
“開封府展昭,”
“展昭?”
耶律良對這個名字并不陌生,包拯的故事在遼國廣為流傳,自然也聽過一直在他身邊的展昭,俠肝義膽嫉惡如仇偏又長得儀表堂堂氣宇軒昂,曾有與展昭交過手的遼國人回去之後毫不吝惜的贊美,展昭在遼國是家喻戶曉人盡皆知,
今日倒是得了機會領教這個神秘的人物,耶律良心中難按激動,他想着,若是殺了展昭,揚名立萬,自己豈不是成了遼國人心目中的大英雄?
他穩了穩心神,刀光一閃,朝着展昭砍了過去,展昭微微後仰,輕松躲開了這一擊,他一個滑步身形猛然閃至耶律良身後,意欲引開耶律良,耶律良此時的所有心思都在展昭的身上,哪裡還有心思去顧及阮氏母子,
耶律良自命不凡,但奈何實力不濟,兩人過了沒幾招,就漸漸落了下風,展昭抽身開來,擡腿一踹,“轟”的一聲,耶律良倒地後退數丈,直到撞上牆壁才堪堪停了下來,
展昭收了巨阙快步走向阮氏母子,伸手拉起她們,“快走,”
三人剛跨出了門,還沒等出了院子,就被披堅執銳的遼軍團團包圍住,
展昭護在阮夫人母子身前,巨阙橫在身前,
不怒而威的強大氣場,遼軍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蠢蠢欲動,卻不敢上前,警惕的看着面前這個執劍的年輕人,渾身上下凜然正氣讓人不敢靠近,雙方一時僵持不下,
耶律良從門後走了出來,他擦幹淨了唇邊的鮮血,
“展昭,你是個英雄,我很敬佩你,所以我要奉勸你一句,你何必為了素不相識的人和我們作對?你知道的,和我們大遼作對的人從來沒有好下場的,”他停頓了一下,看着毫無反應的展昭,繼而說道,“你整天為了大宋出生入死,能得到什麼?不如來我們大遼,我保你一生榮華富貴,衣食無憂,”
他自知自己不是展昭的對手,于是想把他收為己用,
展昭面若冰霜,一言不發,輕蔑之情溢于言表,對于這種小人他從來不屑和他交談,
“好,好!”耶律良拍了拍手,“都是有骨氣的人!”雖有惜才之情,但奈何展昭油鹽不進,耶律良不想再和他們耗下去,他擡手打了個手勢,“殺了他們,”
得了命令的遼軍一哄而上,展昭一隻手拿着巨阙抵擋,另一隻手緊緊護着身後的阮夫人和阮雲深,他警惕靈敏,左攔右擋,四面八方的遼軍都無法近身,
鮮血四濺,迷了雙眼,紅衣上的點點血迹,很快融為一體,消失不見,
門口遼軍越來越多,展昭依舊在奮勇殺敵,絲毫不退縮,鮮血染紅了他英氣的眉目,臉上帶着斑斑血迹,鮮紅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