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事情要做,事關展護衛的生死,”
就在這時,門口的小厮端着茶水走了進來,誰都沒注意到他的異常,在他把茶水端至包拯面前時,突然從托盤底部抽出一把刀,朝包拯刺了過去,在場的人大驚失色,奶黃色團子眼疾手快撲了過來,擋在包拯身前,
“意歡!”
“意歡!!”
曲以甯聽吳清晗斷斷續續講了許多,或許是積壓在心裡太久了,如今得了個一吐為快的契機,她如釋重負,
但講了這麼多,卻始終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楊寒,不過也無所謂了,隻要能證明展昭是被冤枉的就行了,
“今天你所說的話,等來日到了公堂如實轉述,”
吳清晗抽泣着點了點頭,
“不好了!不好了!”張龍聲嘶力竭的沖了進來,“小曲大人!不好了!白意歡受傷了!”
“什麼?”
“有人行刺包大人,白意歡替他挨了一刀!”
張龍上氣不接下氣,彎下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曲以甯的心都被揪起來了,“那他們人怎麼樣了!”
“白意歡昏迷了!”
“把她帶回去!”曲以甯厲聲說道,快步奪門而出,
她這才知道,原來想除掉吳清晗是真,調虎離山也是真!
國公夫人坐在床前抽泣個不停,包拯在一旁自責懊悔不已,白國公則一邊寬慰着包拯,一邊時不時的擔心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白意歡,
曲以甯風風火火的回來,看到屋裡的場景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本是活蹦亂跳的白意歡正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紅撲撲的小臉此時蒼白如紙,
“公孫先生,意歡怎麼樣了?”
“所幸沒有傷到要害,”
曲以甯這才松了一口氣,
“以甯,你那邊怎麼樣?”包拯焦心不已,
“一切順利,”
在得到肯定答複以後包拯懸着的心暫時放下一半,這是今晚不幸中唯一的好消息,他擔憂的看向了白意歡,
“以甯,”白玉堂走了過來輕聲喚着,
“小白?”曲以甯打起精神,有些意外他會出現在這裡,
“感覺你憔悴了許多,”白玉堂覺得比起自己初見她時,憔悴了一些,眼下淡淡的烏青,想必這些日子為了展昭的事情沒少奔波,又想起自己剛才沖動的發言,懊惱不已,
曲以甯淡淡的笑着,“無妨,”她轉過身,問張龍,“刺客呢?”
“在大牢,”
“有交待嗎?”
“怎麼都不肯說,”
曲以甯轉身走了出去,
在曲以甯撂倒兩個守衛以後,其餘的守衛再不敢多加阻攔,隻能任由她去了,陰暗潮濕的大牢散發着發黴腐朽的氣味,令人不适,順着石階走下去,再不見天日,隻有微微的燭火散發着瑩瑩暗光,
展昭看着曲以甯出現在自己的門口,激動的坐了起來,剛要開口喊她,就眼睜睜的看着她從自己的面前走了過去,漸行漸遠,身後跟着神色慌張的張龍趙虎,他意識到一定是出什麼大事了!雙手扶着欄柱焦急的張望着,奈何視野受限,他看不見他們了,
曲以甯帶着張龍和趙虎走到走廊盡頭的大牢深處,發現了被綁的結結實實的刺客,
她連鑰匙都沒要,抽出攬月直接砍斷了牢門的鎖,
突如其來的聲響刺激了刺客的神經,他的眼神由渙散到清明,看清了居高臨下步步緊逼的人影,是曲以甯,
曲以甯朝他走過來,蹲了下去,拿出堵在他口中的布,
“誰指使你來的?”曲以甯冷冷開口,眼中寒氣逼人,
“沒有人,”刺客也緊緊盯着曲以甯,絲毫不退縮,他不信在開封府的大牢裡,她能拿他怎麼樣,
纖細白嫩的手緊緊握住他的下巴,稍稍用力,他感覺到下巴幾乎都要脫落,不由得發出了慘叫,
沒有想到如此瘦弱修長的手竟然如此的有力,
“曲以甯,你可是開封府的人!我告你嚴刑逼供!”刺客聲音顫抖,豆大的汗珠直冒,疼痛難忍,
“開封府?”曲以甯笑了,仿佛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你以為我會在乎?殺了你我不過回我的江湖,我告訴你今天你死在這裡也是死無對證,誰能證明我是嚴刑逼供?”
“那你有種就弄死我!”
話剛說出口,刺客就有些後悔了,因為他看見此時曲以甯臉上晦暗不明的神情,他有些害怕了,但他壯着膽子賭一把曲以甯對他無可奈何,
“東西給我,”曲以甯微微轉頭,沉聲開口,
“小曲大人,不行啊,”張龍有些惶恐,
“給我!”
張龍欲言又止,然後皺着眉頭,猶豫着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紙包,緊緊的握在手裡,
曲以甯從他的手裡一把扯過,紙包夾在指尖,在刺客面前晃了晃,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管它什麼東西,大不了一死,”
曲以甯突然笑了,“想死可沒那麼容易,”她拆開紙包,面無表情,雲淡風輕,“米囊花?聽說過嗎?”
聽到米囊花這三個字,刺客突然變了臉色,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起來,他當然知道米囊花,米囊花不同于别的毒藥,它不會即時發作,隻會慢慢的折磨人,讓人生不如死,比起這樣的活着,倒不如一刀結束了他痛快的多,
“嘗嘗它的滋味如何?看看我的待客之道……”
曲以甯強硬的掰開他的嘴,一點點耐心的灌着,他拼了命的掙紮,卻被張龍趙虎死死的按住,動彈不得,
随着劑量的加大,刺客的臉色漸漸變了,越來越扭曲,天旋地轉,撕心裂肺,心肝脾肺仿佛都攪在了一起,肝腸寸斷,痛苦不堪,
比起直接要了他的命,這種實在是太折磨人了,他掙紮着,卻是徒勞,幾乎快要升天,
他知道了,自己是鬥不過曲以甯的,再這樣下去,自己遲早會被折磨死,
嗆的咳的粉末到處都是,終于在還有最後一點沒有倒進的時候,他拼了命的大喊着,
“我說!我說!是襄陽王!是他派我來刺殺包拯的!”說完之後如釋重負,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曲以甯把紙包扔在了一邊,拍了拍他的臉,然後收回手掏出了一把刀,亮晶晶的匕首在他的胸前比劃着,金屬的質地硌的他生疼,
“你還要幹什麼!”刺客瞪大了眼睛,表情驚恐,
“我過來呢,一來是要問出幕後主使是誰,二來呢,就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曲以甯把刀往下移了移位置,“你傷了意歡一刀,這一刀我自然要還給你……”
不遠處的展昭聽見傳來的一聲慘叫,撕心裂肺,令人心驚,
曲以甯把刀扔在一旁,站起身,掏出帕子,擦了擦手,随即厭惡的扔在了一旁,“别讓他死了,”留下了這麼一句話然後轉身走出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