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晚霞映紅了朱雀大街的天,十裡紅霞,紅紗漫天,
人煙袅袅倚斜陽,落日餘晖人當歸,
展昭結束了一天的公務,回到開封府,剛一進門,一個官差火急火燎的險些和他撞了滿懷,
那人見了展昭,這才長舒一口氣,“展大人,您終于回來了,楊連明大人說有急事勞煩您親自跑一趟,”
“所為何事?”
官差搖了搖頭,眉頭緊蹙,“隻說是要緊的大事,”
楊連明展昭認得,他所管的府衙是開封下管的一個轄區,政通人和,鞠躬盡瘁,受着百姓愛戴,平日裡也是風調雨順,如今怕是有了什麼自己解決不了的麻煩,否則萬不能來開封府尋求幫助,
“知道了,”展昭淡淡的應着,随即轉過身和官差火速趕往楊連明處,
待他趕到府衙時,他大概明白發生了什麼,隻見三四個禁軍打扮的人鼻青臉腫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隔着兩步遠正站着白意歡和阮雲深,白意歡叉着腰趾高氣昂,阮雲深站在白意歡的身後,他看到了展昭,忙不慌忙的低下了頭,
楊連明見到展昭後雙眼放光,猶如見到了從天而降的救星一般,走了過來,聲音激動顫抖,“展大人,你終于來了,”随後他向身後使了使眼色,
展昭當下了然,這倆人是在楊連明的地盤上惹事了,但礙于白國公和開封府的面子,他沒辦法管,所以隻有把自己喊來了,
展昭面沉如水,他掃了一眼禁軍,又看向白意歡,“意歡,怎麼回事?”
白意歡正要開口,地上的禁軍爬起來一把抱住展昭的腿,痛哭流涕,先發制人,“展大人你可要為小的們做主啊,他們動手打人……”
“那我倒問問你,我為何打你?”
“因為……”為首的禁軍首領突然噤了聲,轉過頭看向身後的同夥,衆人一時面面相觑,誰也不肯說話,連帶着剛才的鬼哭狼嚎都停止了,
“不好意思說是吧,我替你們說,”白意歡上前一步,“光天化日調戲良家婦女,還毆打試圖阻止的客棧老闆是不是?仗着自己是宮裡人,你們以為自己就可以仗勢欺人了嗎?”白意歡越說越激動,“我告訴你們,如果下次再讓我碰見你們幹這種事,我見你們一次打你們一次!”
白意歡聲音激昂,氣勢逼人,頗有風範,
“白姑娘所言皆屬實?”展昭看着為首的禁軍頭領,他的目光審視銳利,笑時春風和煦,不笑時威嚴莊重,讓人不敢造次逾越,
看着展昭嚴肅的模樣,禁軍們萬不敢在他的面前說瞎話,更何況本就理虧,于是都默不作聲了,
看着他們的狼狽模樣,展昭心中就已有了計較,餘光瞥了一眼他們,眉頭微皺,同僚中的敗類,不屑一顧,不願與他們再做糾纏,于是看向了楊連明,
“楊大人打算如何處置他們?”
“這個并不在下官的管轄範圍内,等下官上報後再做定奪,”
展昭聞言點了點頭,他理解楊連明的難處,一面是殿前司,一面是國公府,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舉步維艱,
“報什麼報!我直接和楊寒講,讓他親自來處理這幾個敗類!”白意歡指着地上的人,慷慨激昂,
一聽到楊寒的名字,禁軍們臉色都變了,他們爬了起來,“姑奶奶,你們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不要和楊大人講,要打要罵想怎麼樣都行!”随即咣咣的往地上磕着頭,痛哭流涕,
這架勢倒是讓白意歡措手不及,在她眼裡和藹溫潤的楊寒在禁軍們的眼中似乎是個很可怕的存在,“敢做就要敢當!你們當時多麼嚣張啊!”
眼見着事情朝着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發展着,展昭溫言緩緩,“好了,意歡,楊大人的案子,我們不便幹涉過多,楊大人公正廉明,自有他的決策,”昏黃的夕陽勾勒着他堅毅的側顔,令人信服又安心,“既如此,那楊大人我們就先行一步了,如有需要就去……”
白意歡搶先一步,“去開封府找我們!”
展昭點了點頭笑着,滿臉慈愛,
黃昏的夕陽已經落了地平線,店鋪和家家戶戶開始掌燈了,一盞一盞的燈亮起,猶如星星之火,跳躍在黑夜,三個人走在長街中,月影寥落,人影纖長,
“意歡傷好了嗎?就這樣折騰,”展昭開口,沿着光路慢慢的向前走着,
“好多了,已經沒事了,不信你看,”白意歡停下腳步,打了一套拳,晦暗不明的環境裡,東一下西一下,很難看出這是一套拳法,
花拳繡腿,不堪一擊,但看着她認真的模樣又不忍打擊她,
“國公和國公夫人知道嗎?你大傷初愈,他們知道的話該擔心了,”
“展大哥你不要和他們講,我是偷偷溜出來的,”聽到這裡,白意歡再沉不住氣,“我在家裡待着都要憋瘋了,這才拉上雲深出來玩的,”有些委屈又小心翼翼的狡黠的看向展昭,
展昭笑着,他自然知道,國公和國公夫人心尖上的寶貝,再怎麼寵着也不會讓她大傷初愈就胡來,
“等你回去他們不就知道了嗎?”
白意歡洩了氣,她踢了踢腳下的石子,氣鼓鼓的,“那沒有辦法,大不了挨一頓說呗,反正他們又舍不得打我,”
還挺理直氣壯,展昭好氣又好笑,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混不吝的模樣倒深得曲以甯的真傳,
“是誰動的手?”
雖然說禁軍都是些酒囊飯袋,但他倆竟然可以把他們打趴下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