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雲深啦,”白意歡興高采烈,驕傲不已,剛才的委屈一掃而空,
在展昭和曲以甯忙碌的日子裡,阮雲深每天都刻苦練功,他說過想成為和他們比肩的大英雄,并不隻是說說而已,
“展大哥你不要怪他,是我要他動手的,”白意歡倒是很義氣,把所有的事情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和意歡沒有關系,我看他們恃強淩弱的太過分了!”阮雲深趕忙回答,義憤填膺,
展昭倒并不是因為想要知道誰動的手去指責誰,
他摸了摸阮雲深的頭,目光溫軟,“雲深天資聰穎,進步很快,再過些時日可以和張龍趙虎較量較量了,人有多大的能力,就有多大的責任,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對的,但是有一點,凡事不可以沖動,知道了嗎?”
阮雲深已經做好了被說的準備,沒有想到卻是這樣的結果,平日裡白意歡闖禍拉着自己下水,公孫先生總免不了一頓唠叨,
和白意歡相視一笑,雀躍不已,“我要盡我所能,除暴安良,替天行道,早日成為和大哥哥曲姐姐一樣的人!”
“我也是!”白意歡附和着,又伸出雙手假裝雙刀,在空中欻欻的舞着,看着她們手舞足蹈的模樣展昭臉上浮現出笑意,
一個人不管年齡大小,能力強弱,正直勇敢善良這些品性都應該是他們薪火相傳的永恒底色,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霜凝花葉,露珠漸濃,空氣中刺骨的冷氣還未散去,一條蜿蜒的黑色長龍就已自京城的方向緩緩向郊外行進着,隊伍裡的衆人身披黑甲,都是流放邊境的犯人,
吳非也身在其中,
“吳兄弟!”
一襲紅衣飛奔而來,展昭松了一口氣,所幸沒有來遲,
吳非看見展昭很是意外,如今他這個下場,可以說是衆叛親離,本是将自己引以為傲的哥哥嫂子也怕連累他們自己,和他早已斷絕了來往,而展昭卻不懼流言蜚語前來為他送行,登時紅了眼眶,
“展大人,”一旁押解的官差開口,
展昭知曉他是什麼意思,也不好讓他為難,便掏出一些碎銀子遞給他,“我和吳兄弟就說兩句話,不會耽誤你們的行程,”
官差看了看手中的銀子,又念起展昭的仁義,點了點頭,“展大人,那你們盡快,”
展昭笑了笑,如沐春風,吹開早晨凝着的寒,“多謝,”
目送着官差走到不遠處,展昭這才放下心來,他看着吳非,沉聲說道,“吳兄弟,翊王那邊我已經和他說過了,你隻管放心過去,你的案子展某和包大人會繼續查下去,直到水落石出的那天,”
話音落下,吳非熱淚盈眶,當即要跪拜,展昭一把扶住了他,眉頭微蹙,“你這是做什麼,”
“展兄大恩吳非銘記心中,無以為報,願當牛做馬報汝之恩情,”
“哎,吳兄弟見外了,”
吳非知道此時不是客套的時機,有些事情隻能趁此機會盡快交待,他按壓住内心的翻騰,眼神懇切的看着展昭,“我此去邊境或許不失為一件好事,隻是這風起雲湧的朝堂如今更加動蕩詭谲,展兄身處其中定要當心,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展昭看着吳非,鄭重的點了點頭,
官差在不遠處不耐煩的催促着,
“還有……”吳非沒有給展昭回話的機會,有些話要一口氣說完,“王爺性子太過耿直,朝中樹敵衆多,四面楚歌,我不在的日子裡,王爺就托付給展兄了,”吳非握着展昭的手,緊緊的盯着他的眼睛,得不到他的一個肯定的答案就不會松開,
展昭拍了拍他的手,語重心長,語氣懇切,“你放心,展某定盡吾之所能,”
吳非知道展昭是重情重諾之人,得到他的答複這才放下心來,偌大的朝堂裡,他隻欽佩展昭一人,光明磊落的君子當如此,
一見如故,相見恨晚,隻恨太匆匆,
“展大人我們該走了,”官差走了過來,滿臉賠笑的看着展昭,
展昭點了點頭,有些不舍的揮了揮手,“吳兄弟,保重,”
吳非走了幾步,回過頭,朝着展昭拱手深深的鞠了一躬,剛起身,看見了不遠處山坡上站着的三王爺,三王爺孤身一人,白發蒼蒼,遠在天際,孤獨落寞,讓人心酸,
兩人近在咫尺,卻又遠隔天涯,遙遙相望,
展昭順着吳非的目光望去,也看到了三王爺,身姿挺拔,猶如松柏,
吳非朝着三王爺的方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行了個大禮,千言萬語,欲說還休,
三王爺不顧身份尊卑,也深深地回了個禮,
原諒屬下再不能伴君左右,盡忠盡孝,原諒本王無力回天,隻能送你于此,
展昭見此情形,一時心中五味雜陳,吳非揉了揉眼睛,垂着頭,轉身離開了,漸漸隐匿在人海之中,直至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