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梁一才從家門口出來，旁邊立馬竄出幾個人，拎書包的拎書包，遞早點的遞早點，問好的問好，
“喲，哥們，上學去啊？今兒個起這麼早還沒吃早飯吧，快趁熱！”賴明胳膊肘子一拐，朱正立馬把早餐遞過去。
梁一瞅了一眼三人，将張浩手裡的書包扯過來，兀自往前走，話都懶得跟他們說。
三人對視一眼，又小跑追上去，
“兄弟兄弟，上回的事純屬意外，我們三個已經深刻反省過了，你就給個面子呗。”賴明又給梁一賠好話。
梁一站定腳步看三人，“有事嗎？”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最後張浩站出來問：“那個，能把你妹妹介紹給我們認識嗎？”
梁一：“…………”
等梁一頭也不回進了校門，三人才從拐角處出來。
“不介紹就不介紹，至于罵人嗎？”張浩一臉不高興。
“就是，什麼叫三個神經病，分明是你一個人問的。”朱正也不高興。
賴明扭頭看他倆：“……”
說的一點都沒錯啊。
早上的小插曲，梁一也沒當回事。中午才出校門，三個人又立馬湊上來。
“哥們你上學辛苦了，渴了吧？”朱正将水遞過去，梁一不接。
“早上的事都怪張浩，他不會說話，你别計較。”賴明緊接着說道。
“對對對，我不會說話，你别生氣。”張浩忙說道。
“沒錯，我們主要是想問問，你妹妹在哪上學，沒别的意思。”朱正趕緊說道。
梁一再次停下來看三人，眼神裡透露的意思簡直不要太明顯。
“又說錯話了？”朱正自言自語了一聲。
還沒等三人反應過來，梁一已經甩開他們往前走了。
中午出門時，梁一特地看了一眼周圍，沒有可疑人在。又叮囑爺爺出門注意安全，才去上學。
等梁一剛走，三個人又從拐角冒出來，這回他們沒跟上去。
“現在進去？”張浩看賴明。
“好！”賴明一點頭，三個人迅速往梁一家竄進去。
進了門就覺得眼熟，等看到院子裡的老人時朱正一拍手，“這這不就是梁哥讓我們幫忙賣廢品那家嗎？”
“難怪虎哥讓我們來幫忙。”賴明說道。
“原來如此。”三人恍然大悟。
梁一爺爺剛把門關上，突然外頭又進來幾個人，仔細一看，原來是上回幫助他的幾個孩子。
三個人也很有禮貌站成一排打招呼，“爺爺好。”
梁一爺爺笑呵呵沖三人招手，“你們又是來幫忙的吧，真懂事的孩子。”
三個人忙不疊點頭，“是的，爺爺，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嗎？”
三人才問完，梁一爺爺顫顫巍巍走到鐵皮瓦闆搭的窩棚邊，“正好，這星期的紙皮還沒整理。”
“诶诶诶，我們來就行。”三個人忙走過去，一進窩棚，下巴差點掉地上，
“這也…太多了吧。”張浩拐拐旁邊的朱正，朱正跟着點點頭，“是啊。”
“要…要幫嗎？我怕明天我們也得栽在這。”朱正扭頭看賴明。
賴明一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幹！”
三人說幹就幹，撸起袖子就開始收拾廢品。梁一爺爺笑呵呵在旁邊打下手。
賴明忙活了一氣，扭頭看了一眼梁一爺爺，假裝拉閑話，“爺爺你家有幾口人啊？”
旁邊的兩人立馬豎起耳朵。
“我家裡人多啊！”梁一爺爺笑呵呵說道。
“是嗎。”賴明跟着笑起來，“除了您孫子也沒見别人啊。”
梁一爺爺擺擺手開始掰扯，“我上面有三個姐姐，還有兩個弟弟。”
“噢。”賴明三人點點頭，聽梁一爺爺開始講他家兄弟姐妹的故事。
半窩棚的廢品整理過去，梁一爺爺才堪堪講到老三家。
“這得說到啥時候啊！”張浩理廢品理得腦袋通紅。
“不知道。”賴明跟着愁苦，還要一邊聽梁一爺爺說話。
“再等會放學了！”朱正看了一眼時間，提議：“要不咱們去校門口接人吧，比這還快一點。”
“好！”兩人一緻同意，快速幹了兩把後，賴明才打斷梁一爺爺的話，“爺爺，剩下的我們明天來弄，今天我們先走了。”
梁一爺爺起身挽留，“那不吃飯了？”
“不吃了不吃了，爺爺我們先走了。”三人說完一溜煙跑出門。
跑到學校離下課還有一陣，三人到超市裡休息。
賴明灌了半瓶水才勻出口氣給兩人安頓：“這回把人堵住絕對不能說廢話了，不然明天還得去拾破爛。”
“怎麼才算不是廢話？”張浩發出疑問。
朱正跟着點頭。
賴明撓撓頭，“讓我想想。”
下課鈴聲響過，學校門口很快人就多起來，賴明戳戳旁邊兩個昏昏欲睡的人，“盯緊點，别看漏了。”
三人蹲在馬路邊死盯着校門口，出來的學生察覺的他們的視線後很自覺的放快腳步。校門口的保安拎着橡膠棍無聲警告，三人恍若未查。
一直盯到校門口寥寥無幾人，保安都重新坐回保安室，還是沒看到梁一。
“會不會已經走了？”朱正問道。
“不能夠，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那小子走人群中也挺紮眼的，沒道理咱們三個都沒看到。”賴明分析道。
“那再等等？”
“行。”
三人幹脆從小賣部借了凳子出來坐在路邊等，一直等到天色漸暗，學生又成群往學校走，梁一還是沒出現。
被冷風吹了一下午，張浩盯着校門口的眼神都有些發瓷，但腦子突然靈光起來，“我覺得咱們決策有誤。”
“為什麼？”張浩吸吸鼻子。
“他們還有晚自習啊，中午不一定回家，下午不一定回家，晚上必須得回家。我們完全可以等晚自習下了再堵他嘛！”張浩說完看兩人。
賴明&朱正：“有道理！”
三人立馬收拾凳子進超市貓着。
梁一還不知道他們三個人的盤算，他下午本來是要回的，被教導主任拉去幫了個忙，忙完後時間也不算早了。路過教職樓洗手間的時候，碰巧遇到個同學身體不舒服，他多嘴問了一下，也是個犟脾氣，一句話也不肯說，白耽誤了些功夫。
回家已經來不及了，梁一幹脆回教室看會兒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