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昭一進門就開始嚷嚷：“剛才穿玩偶服那個是你吧？我叫你你也不答應，從樓上下來你就不見了。”
梁一嗯了一聲，低頭安靜吃飯。
“怎麼了？“紀昭腦袋湊到他跟前看他。
梁一将人推遠些，始終沒有正眼看他，“沒事，你來幹什麼？”
不用找韓航了？還是韓航沒時間了？
紀昭聽他這麼說還愣了一下，摸着下巴端詳了一會兒他的臉色，問道：“我特麼又哪裡惹你了？”
“沒有。”梁一态度依舊很冷淡。
“靠！”紀昭罵了一句，“你丫就是生氣了！”
“沒有。”梁一否認。
隔壁傳來爺爺咳嗽聲，紀昭壓低聲音：“沒有你他媽給我挂個臉？”
梁一放下筷子看紀昭，紀昭等着他說話，誰知道他站起來端着碗出去了，紀昭隻好跟着出去。
“梁一你說話啊！我特受不了你不說話。”紀昭追在後面喊，經過爺爺的房間又探頭進去跟爺爺打了個招呼。
打完招呼梁一又返回房間了，紀昭又追進去。
“你特麼到底說不說？不說我走了。”紀昭佯裝要出門。
梁一理都沒理他，自顧自收拾屋子。
“你有病吧？老子為了找你還把跟别人的約都推了，你就這麼對我？”紀昭看他無動于衷的模樣一陣火大。
梁一手裡扯着膠帶，粘貼快從牆皮上脫落的學習資料，看也不看紀昭，道：“我又沒讓你來，也沒攔着你走，你愛找誰找誰，跟我有什麼關系。”
“你他媽這是什麼話？我這麼長時間沒見你了，來找你你還不領情？”
你還知道這麼長時間。
梁一冷笑着撕掉原本粘在白牆上的膠帶，連帶着撕下來一塊牆皮，卷巴卷巴一并扔垃圾桶裡。
可即便心裡很氣憤，嘴上還是淡淡說道：“無所謂，來了也沒什麼事。”
紀昭被噎得有些沒話說，梁一見狀又說道：“你不是跟那個什麼韓航關系好，沒事去找他就好了，反正你們志趣相投。”
“你他媽有病吧！提韓航做什麼？關他什麼事了？對啊！老子就跟韓航關系好，起碼他不會動不動就發脾氣。”紀昭喊道。
梁一聽完将剛粘了一半的學習計劃撕下來扔垃圾桶，而後沖紀昭說道：“那你就滾，别來煩我。”
話音剛落，紀昭踢開門就出去了，走時狠狠将門甩上，梁一緊握着拳頭站在桌前久久沒動，好半天才似脫力般坐在椅子上，好一會兒，又低頭從垃圾桶裡将皺巴巴的學習計劃拿出來，打算重新抄寫一份。
才把紙筆準備好，突然一聲巨響，門又被人從外面拉開，紀昭跟被點着的炮仗似的，進了門就沖梁一走過來，一把将他桌上的紙筆推到地上，扯着梁一的衣服将人拉起來抵在桌邊，
“你他媽今天給我把話說清楚！老子到底怎麼你了？說不清楚今天咱倆誰也别想好過。”
“你不是走了，回來做什麼？”梁一撇過臉。
“老子不走！你他媽發什麼瘋？沒良心的狗東西，老子走了這麼久，連特麼花臂都知道問一句。你倒好，不聞不問！有你這麼當朋友的嗎？就他媽知道給我甩臉。”紀昭揪着他的衣領破口大罵。
虧他還擔心了一整月，生怕梁一聯系不到自己着急。等到了有信号的地方，在收到的幾百條消息裡翻來覆去找了兩遍，沒有一條是梁一發的。他還不死心又調了一回通話記錄，梁一真的一次都沒聯系過他！
紀昭越想越氣，連眼圈都跟着紅了。他媽的！堂堂虎哥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窩囊氣。
他本來沒收到梁一的消息就有些不開心，想再冷他幾天，看他什麼時候能主動聯系自己，剛好他答應幫韓航的事又比較急，就耽擱了幾天。
誰知今天在南街廣場一看到梁一，他就沒什麼氣了。想都沒想就來找他了，沒成想他他媽的先生氣了。
紀昭罵完洩氣般松開梁一領子，垂着腦袋好半天才吸吸鼻子。
“昭昭。”梁一伸手蹭蹭他的臉頰，被紀昭一巴掌拍開，“滾啊。”
梁一聽話沒再動手，紀昭想要轉身離開，胳膊又被拽住，
“對不起。”梁一低聲道，“我沒想跟你生氣，我就是……生自己的氣。”
紀昭撇過臉一句話不說。
“我想聯系你，又怕打擾你。”梁一臉上有些糾結。
“少特麼找借口。”紀昭罵道。
“我說真的。”梁一又将人拉過來給他擦擦臉頰。
“你他媽别碰老子。”紀昭一巴掌甩在梁一手上，覺得不解氣，又一巴掌呼過去。他以為梁一會躲，手上的勁一點沒收，下一秒清脆的聲音響起，梁一被打得微微側過臉，脖子連接臉頰的地方霎時紅了一片。
紀昭瞬間慌神了，“你他媽怎麼不躲啊！疼不疼？”
梁一搖搖頭，
“不疼個屁，老子一巴掌都能把人扇進醫院。”紀昭咬牙說道，手輕輕碰了一下梁一臉側，有些紅腫，“我去找藥。”
梁一手還是扯着他不放，“對不起。”
“你腦殘嗎！這時候還說什麼對不起。”紀昭簡直想不通他的腦回路。
“等着，我去買藥，今天就特麼不該來！”紀昭剛想掙脫開，梁一将他胳膊攥得更緊。
看他不再掙脫才緩緩将額頭抵在他的肩膀處，壓抑着有些痛苦的聲音說道：“對不起。”
紀昭不說話了，好久之後才輕聲問了一句：“你剛才說你是氣自己，為什麼？”
梁一搖搖頭，沒說話。
“那你…是想我了嗎？”紀昭有些不确定問道。
就在紀昭以為梁一還是不會說話時，梁一突然動了，伸出胳膊将紀昭緊緊摟住，悶悶地聲音傳到紀昭耳朵裡，
“你說的對，我就是想你了。”
紀昭聽到自己的心在跳。
兩人誰也沒先動，直到爺爺在隔壁聽不到動靜，以為他兩這回打架終于下了死手了，拄着根拐顫顫巍巍過來拉架，梁一才松開紀昭。
紀昭坐在梁一學習的書桌邊，聽爺爺在外面語重心長教育梁一。
“你比虎虎大，要讓着他。”爺爺用拐戳戳地面。
梁一點頭：“知道了。”
“虎虎是個好孩子，他沒有兄弟姐妹，你對他要像對親弟弟一樣。”爺爺又說。
這回梁一猶豫了一會兒才點頭。
“以後多讓讓他，爺爺哪天走了他就是你的家人了。”
“爺爺。”梁一聞言皺眉，“别說這種話，以後我不跟虎虎吵架就是了。”
梁一掀開門簾進來，紀昭立馬裝模作樣扯了本梁一的書翻，等梁一走跟前又有些賭氣似的瞪他一眼。
梁一拉了條凳子坐在紀昭跟前，沉默了一會兒才問：“你這段時間去哪裡了？”
紀昭哼了一聲才開口：“跟我爸去新開的工地了，本來想到了給你說一聲，結果一點信号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