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定是在做夢。
殷祝心想。
但他沒有推開宗策。
隻是緊緊閉着眼睛,像是不願面對現實似的,靠在偶像緊實的胸膛上,小口小口地喘着氣。
直到宗策将他放在床榻上,生疏地解開他衣襟的扣子,大手直接伸向下方的亵褲,殷祝的眼皮才輕顫了兩下,霍然睜開。
他一把抓住宗策的手,神情頗有些咬牙切齒。
“你還打算硬來?”
宗策的神色僵硬。
他看上去比殷祝還要尴尬,冷硬的臉龐飛快地浮現出一抹紅暈。
殷祝見狀,也不指望他了,抿着唇指了指床底。
宗策默默下床,從床底下拖出一個箱子,打開。
裡面各種花裡胡哨的玩意兒,正常形狀的,獸型的,寶塔型的,還有一些顔色鮮豔的紅肚兜,看得他臉色忽白忽青。
殷祝深切懷疑,要不是因為即将與自己上床的人是他,宗策估計能當場罵出一句“狗皇帝,荒淫無道”來。
他忍不住笑出了聲,沒有動嘴解釋的力氣,就懶懶指了一下那盒最平平無奇的香膏。
一邊還在心想,自己幸好沒把尹昇這些玩意兒扔了。
瞧,這不就派上用場了。
嗯……雖然是用在了自己身上。
殷祝舔了舔嘴唇,像條軟骨蛇一樣趴在宗策身上,食指勾開他的戰袍,沖男人微紅的耳郭吐出一口熱氣。
眼見着它一點一點變得如石榴籽般通紅,他忍不住低聲笑起來。
“或者,還有一個辦法,”他瞳孔放大,夢遊般輕聲耳語,“你把五食散給我,隻要一點點,咱們就都解脫了……”
宗策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不行。”
“别這樣,宗将軍,”殷祝眼神迷蒙地看着他,又想伸手去觸碰他的臉頰,“你想要什麼?隻要你開口,朕都可以給你。”
宗策偏頭躲開了那蒼白瘦削的指尖。
一貫沉靜自持的男人,此時神情竟頗有些狼狽不堪的意味。
見他一直不答應,殷祝的臉色一點點冷下去,逐漸變得扭曲。
“我要五食散,”他一字一頓道,“給我!”
宗策垂眸,眼神似是憐憫。
但語調依舊冷靜而絕情:
“不行。”
他一根一根,輕而易舉地掰開殷祝試圖掐住自己脖頸的手,耐心解釋道:“陛下,您現在不清醒。方才您說過……”
“我清醒得很!”
殷祝尖叫起來:“還是說你就是故意的!想艹我就直說!不要假惺惺的演好人了,你以為自己是什麼聖人嗎?啊?”
他用盡一切力氣反抗、掙紮,各種污言穢語惡毒咒罵鋪天蓋地地砸在宗策臉上,還夾雜着一些聽不懂的古怪詞彙,男人卻依然不為所動。
宗策冷眼看着殷祝一會兒破口大罵,一會兒崩潰地向他哭泣求饒,幹脆直接用繩子把他的雙手捆在了床柱上。
“策的确有所求,但不是現在,”他盯着殷祝惱羞成怒的通紅眼睛,“陛下當下說的話,恐怕一覺醒來就不認了吧。”
“認,怎麼不認,隻要是你說的,我都認……啊!”
宗策進來時,殷祝短暫地清醒了一瞬。
香膏發揮了作用,沒有上次那麼疼。
兩股洶湧浪濤在他的身體裡互相沖擊,幾乎要把他的意識撕扯成兩半。
漸漸的,空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渴求的灼燒感。
殷祝閉上眼睛,淚水順着眼角滑落。
在滑入鬓發前,又被人粗手粗腳地抹去。
宗策單臂撐在他的頸側,俯下身,低喘着問道:“陛下對策的服侍,可還滿意?”
殷祝哽咽道:“滿、意……”
宗策張了張嘴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但殷祝已經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喃喃道:“不來了,真不行了。”
“……罷了,睡吧。”
意識朦胧間,他聽到一聲微不可察的歎息。
輕飄飄的,仿佛幻覺一般。
殷祝卻感覺到了安心。
他放心地放開繩索,任由自己滑入無盡黑暗之中。
……
…………
“爸,媽,對不起。”
這一回,是殷祝光着上身跪在了地上。
“兒子不孝,把幹爹帶壞了。”
他也不知道該朝哪個方向拜,總之先磕頭就對了。
磕完頭,他聽到外面傳來的腳步聲,立馬從地上蹦起來,像泥鳅一樣滑進了被窩裡。
宗策大概以為他還在睡,便把倒好的水放在了床頭。
殷祝即使閉着眼睛,也能感覺到他在床邊站了很久。
好像是在盯着自己。
在看什麼呢?
殷祝不敢睜眼,隻能胡思亂想。
一個時辰過去,他覺得自己半邊身子都快躺麻木了。
終于,宗策有了動靜。
他歎了一口氣,淡淡道:“陛下醒了就起來吧,水要涼了。”
殷祝心一跳,“後知後覺”地睜開眼,看到旁邊穿戴整齊的宗策,還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哈欠。
“早啊,”他說,“朕剛醒。對了,你剛才說什麼來着?”
“…………”
殷祝厚着臉皮拿起那杯水,喝了兩口,試圖裝作無事發生。
水喝完了。
偶像怎麼還不走?
他不由得焦躁起來。
昨天發生的事情他隻記得一小部分,該不會沖偶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吧?
在宗策緊迫的視線下,殷祝開始坐立難安、心虛氣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