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樂眯着眼,結結巴巴問:“好......好了?”
紀延廷擡手指了指斜對面的自動販賣機,微擡下巴。
“你渴了?要喝什麼。”
“巧克力牛奶。”
“噢。”
禾樂非常自覺地把照顧病患的責任攬到身上,噔噔蹬跑去自動販賣機前,前面有小孩子在糾結口味,等了幾分鐘才輪到他。
“喏,巧克力奶。”
紀延廷接過來,拆開吸管插好——塞進禾樂手中。
“啊?”
“别真的暈在這裡,我可不帶你回去,也不會給你排隊挂号。”
“......”
·
從醫院出來搭上計程車,司機注意到他們的校服,熱情道:“去榮德嗎,小夥子們。”
禾樂正要點頭,一旁安靜多時的人突然開口,“去市中心。”
“去市中心做什麼,我們不回學校嗎?”禾樂湊過去低聲問。
紀延廷微微低下頭,以同樣的音量湊到他耳邊,“帶你逃課,乖寶寶。”
“不行。”
“沒問你的意見。”紀延廷直起身靠回去,閉起眼睛拒絕再進行交流。
車輛在市中心的商城停下,禾樂局促地跟在紀延廷身後,“我們還是回去吧,紀延廷。”
“别啰嗦。”
“那我自己回去。”
禾樂轉身往外走,被紀延廷一把薅回來,“你可答應了紀桢今天要寸步不離地陪着我的。”
“我......我......我哪有答應!”禾樂臉色漲紅,眉頭攢起,滿臉郁色。
紀延廷一手插在兜裡,另一隻手原本挂在禾樂肩上,聞言收回來,“那好吧,你回去上課。”
“真的?”禾樂狐疑,這人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好說話。
“當然是真的,不然我還能綁着你不成,我一個傷患。”紀延廷非常大度,“反正已經縫好針了,就算不小心在人來人往的商場被撞到應該也不會有問題的,而且我也不怕痛,在校道摔個跤一點事兒都沒有。”
是個人都能聽出來是道德綁架,且帶着明晃晃的陰陽怪氣,可确實是因為自己他才受傷,且傷口開裂的。禾樂在心底無能狂怒了兩秒,妥協道:“好吧,那我陪你,但是下午必須要回去上課,下午有物理課,我物理學得不太好。”
紀延廷臉色露出得逞的笑,“過來吧,乖寶寶。”
禾樂垮着臉跟上去,好像又被耍了,可惡。
破天的引擎聲刺激着鼓膜,他畏畏縮縮跟在紀延廷身後,視線往四周飄去。一輛接一輛卡丁車從起始點咻咻咻發出,上頭懸挂的大屏實時更新圈速,紅色的數字仿佛死神的倒計時,看得人膽戰心驚。
“你不會是要玩這個吧。”
紀延廷跟工作人員交涉完,随手在架子上挑了一個小黃雞的頭盔扔到禾樂懷中,粲然一笑,“不是我,是我們。”
話罷把他往工作人員那邊一推,道:“給他做一下安全教育,我去換衣服。”
“好的。”
“喂,喂紀延廷......紀......”
禾樂話還沒說完,就被工作人員簇擁着帶到安全教育角。兩對夫妻帶着三個小孩子坐在大屏幕前認真地聽講解,禾樂十分不自在地在角落找個位置坐下。觀看完畢後工作人員領着他走到最簡單的跑道讓他選車,他扭頭看了看,疑惑地問:“我同學呢?”
“啊?他沒跟你說嗎,他去A級賽道了。”
禾樂扶着低矮的車架要起來,“我也要去他那個。”
工作人員臉上露出歉意,委婉道:“A級賽道對初學者來說有點難度呢,建議先在普通賽道練習一下。”
普通賽道,說的倒好聽,實則就是兒童賽道,車子後面寫着寶寶卡丁車他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