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沒再聽見聲音後,禾樂悄悄探頭出來,他的月亮小枕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床邊,被子上的糖果和巧克力也收拾好像座小山一樣堆在床頭,高亮度床頭燈關掉換上柔和的小夜燈。
壞蛋,走就走,幹嘛還幫他收拾。禾樂把臉埋在枕頭上,心湖如同被小鳥掠過,羽翼帶起一連串水珠叮叮咚咚墜回去,泛起陣陣漣漪。
月亮枕頭似乎在紀延廷房間呆得太久,浸滿他身上特有的冷香,即使脫離那個環境也像被他包圍着。
禾樂沒有睡,重新拿出枕頭下震個不停的手機。周遙西彈了十多條消息過來,最新的一條是“你有情況???!!!”
春遊當日,出門前禾樂跟紀延廷打商量道:“我和遙西有事情要說,你能不能自己一個房間?”是他哄紀延廷參加春遊的,臨了才說不能跟他一個房間禾樂自己都覺得說不過去。
紀延廷目光森冷睨着他,很明顯的拒絕。
他糾結半瞬,拽着壞蛋的衣角晃了晃,咬着唇肉,“紀延廷——求你了,我們每天都住在一起,春遊就兩個晚上,很短的。”
“你愛跟誰住跟誰住。”紀延廷挎上包揣着兜走了。
一下大巴車,禾樂飛奔去找周遙西,“遙西,微信上跟你說的,今晚我想再和你聊一下,我們一個房間吧。”
周遙西倒沒什麼意見,“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為什麼不跟紀延廷一個房呢?”
禾樂嗫嚅,“在這之前我得先跟他隔開冷靜冷靜,理清頭緒。”
“噢——懂了。”周遙西拍了一下手,“就像結婚前兩位新人不能見面是吧。”
禾樂雙頰漲紅,口齒不清,“你你你......你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别胡說。”他垂着腦袋躲開紀延廷冷冽的目光拉着周遙西擠到最前方領房卡,整頓好行李,下午去逛自然博物館。
他始終心不在焉,就連最喜歡的猛禽館都沒怎麼仔細看。聽一會兒講解就要回頭看一下紀延廷一個人落在後頭幹嘛。
周遙西:“樂樂,我想去買紀念品,你去嗎?”
禾樂搖搖頭,走去出口等他。
博物館内燈光亮度不高,甫一出來被大太陽晃了下眼睛,禾樂眨了眨眼,随後視線範圍内出現一道颀長的身影——紀延廷拿着餅幹在廣場中央喂鴿子。
小鳥仿佛都不怕他,把他的肩膀、胳膊當作歇腳的樹枝。他的發絲被風微微吹動,衛衣鼓起,像風之王國的王子。
鬼使神差促使禾樂拿出相機,按下快門的一瞬,對方回眸看過來,那目光箭矢一般穿透顯示屏直戳禾樂心門。
晚上是自由活動時間,禾樂和周遙西沒有跟随大部隊去唱k,買了食物還有零食飲料回到房間。等待周遙西洗漱的間隙,他拿出手機問紀延廷吃飯沒有。
對方沒回。
禾樂沒受打擊,接着發。
禾樂:【我買了很多吃的,現在拿給你好嗎?】
紀延廷又不是沒錢吃不起飯,哪會需要他買的快餐充饑。隻是禾樂仍裝了一袋出門,他從班長那裡問到紀延廷的房間号,壞蛋升級了房間自己一個人住在頂層的套房。
站在門前,禾樂按響門鈴,等了半分鐘沒人回。
禾樂:【我把東西挂在把手上,你記得拿。】
消息剛發過去,門就拉開了。撲面而來一陣濃郁的香氣,禾樂猛地連打三個噴嚏。紀延廷煩躁地把額前濕發捋到腦後,“這破沐浴露味道那麼大。”
禾樂調整好呼吸,蹭去眼角溢出的液體,“你在洗澡啊?”
“嗯。”
“噢。”他又說,“那你記得吃飯。”
“知道了。”
“那我回去了。”話雖如此,但是禾樂溺在對方的目光中動彈不得。紀延廷聲音微沉,喊他,“樂樂。”
“啊?”
“别回去了。”霸權主義壞蛋如此命令道。
看到沒吃晚飯的紀延廷濕漉漉地推門而出,禾樂内心說不出的悸動,“好”呼之欲出。很快他冷靜下來,還有重要事情等着他去商議,咽下一口唾沫咬咬牙道:“不行。”
腕間體溫抽離,禾樂伸手重複對方的動作不能複刻半分相同觸感。
“你剛出去了?”周遙西洗漱完出來問。
禾樂點了點頭,“嗯。”
“蟹肉沙拉怎麼沒有了,我剛看見你拿了呀。”周遙西翻找購物袋,翻半天沒見到心愛的蟹肉沙拉,隻能轉而拿起一包薯片,翹着腳姿态閑适道:“說吧,你有什麼計劃?”
禾樂深吸一口氣,“我想後天在玫瑰園跟紀延廷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