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位綠眼睛朋友麥克正忙着收拾醉漢,突然打了一個驚天大噴嚏,連屋外都聽得見。禾樂壓了壓嘴角,動手回複。
陳理:【是他自願去的,我在旁邊聽見禾先生跟朋友說被個壞蛋吊着不上不下的,所以想去派對認識新朋友。】
老闆:【認識什麼新朋友,想辦法把他帶走。還有那個白頭發給他喝的酒,找機會留下樣本拿去化驗,誰知道喝的什麼東西不藍不綠的。】
麥克又打了一個噴嚏,懷疑自己是不是感冒了。
陳理:【不行啊老闆,我把他帶走不就暴露了嗎,更何況他的朋友們還在旁邊呢。】
陳理:【老闆,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找借口讓他離場吧。】
等了足足五分鐘紀延廷都沒有回複,禾樂撇撇嘴把手機還給陳理,發動汽車回家。
途中,一個未知來電打斷導航,禾樂沒管,過了一會兒對方挂斷重新撥過來,禾樂依然沒有接,積攢了足有四個未接來電時他才回撥過去。伴随着車載音響的強力音浪,禾樂夾着嗓子似醉非醉地說了個Hello.
“你該回家睡覺了。”
若換個背景音樂,這一幕應該很像恐怖片的開頭——深夜獨自回家的路上接到未知來電,對方嗓音低沉說着莫名其妙的話。
禾樂無聲地勾了勾嘴角,過了好幾秒才開口:“你誰啊!管我睡不睡覺。”
“樂樂。”紀延廷似是忍到了極點,很不耐煩地喊他,“現在出去,我給你叫車。”
“不需要買車噢,謝謝。”禾樂亂答一通把電話挂斷,兀自笑了一會兒,眼角餘光掃視手機屏幕,默數五、四、三、二、一。
【未知聯系人來電】
挂斷。
【未知聯系人來電】
挂斷。
【大壞蛋來電】
接通。
搖滾樂代替人聲接聽電話,禾樂沒出聲,對方也默契地沒說話。就這麼不尴不尬對峙片刻,紀延廷輕輕歎了一聲,“禾樂,是我。”
禾樂恍然大悟地說:“噢,是你啊紀延廷。”
“現在幾點了?”他沉着地問。
禾樂裝模做樣地捂着電話下方的收音,過了幾秒才回答,“一點零五分。”
“一點零五分。”紀延廷重複,“那你現在在哪?”
“在朋友家啊,我們在看電影,歌舞青春。”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他把音樂調小,“剛剛聽不太清你說什麼,我讓他們把聲音調小了,你說吧。”
“再問一遍,你在哪裡?”
禾樂沒回答,空頻反而給人更多遐想的空間,電話那頭傳來玻璃碎裂以及粗重的喘氣聲。
片刻後,紀延廷問:“今晚還回家嗎?”
“看情況。”
“什麼情況不能回家?”
“還沒看完電影。”門牙啃咬着唇肉,禾樂掌心沁出汗,有些把握不好紀延廷會不會真的生氣。
紀延廷說:“回家看。”
“不要。”
紀延廷拿出這輩子百分之兩百的耐心,咬牙切齒地順着他的意思遊說:“電影什麼時候都可以看,現在已經很晚了,該回家睡覺了。”
禾樂可憐巴巴地說:“不回家,家裡隻有我自己。”
“我給你講故事,回家睡覺好不好?”他耐着性子哄道:“點點今天精神特别好,說了很多話,你想不想看?”
“你要跟我打視頻嗎?”禾樂問。
紀延廷嗯了一聲,禾樂似乎還很不滿意,吞吞吐吐地說:“那好吧,你等我一下。”
他用最快速度開回家,跑進浴室對着鏡子整理一番。頭發稍稍弄亂,用力拍了拍臉頰,讓雪白的皮膚浮現陣陣粉紅,随後在冰箱翻出不知道什麼時候買的啤酒喝了兩口。燈光調得很暗,半邊臉被金魚缸散發的藍光籠罩,暧昧不清的氛圍油然而生。
掐着時間把視頻撥過去,紀延廷一秒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