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婷微蹙着眉看着方臨軒,他自然地坐在徐熠旁邊,仿佛熟識多年。
明明之前為了逃離徐熠,一聲不響地就離開了。
周婷正想說些什麼膈應一下,徐熠連忙打斷她,介紹道,“這是立方公司總裁方臨軒。”
徐熠尴尬笑了笑。
周婷見他不争氣的模樣,想起他昨天晚上是和這個男人已經春風一度,頗有一種女兒被壞男人吃幹抹淨的憋屈感。
周婷臉色僵硬,“啊,方總啊,哈哈。”
連名字都是假的,把徐熠騙得團團轉。
方臨軒完全不在乎她,隻是一把攬住徐熠的肩膀,靠近他道,“怎麼會在醫院遇見?這麼巧。”
徐熠默默把檢查單遮住,轉移話題道,“……方總不是說去工作了嗎?怎麼會在醫院?身體不舒服嗎?”
方臨軒摩挲了下下巴,“是工作去了,我還是很忙的,隻是朋友對象出了意外,托我來看看。”
醫院這一層還是很少人的,很安靜,隻有幾人的談話聲。
徐熠點點頭。
“有的時候哪怕再好的朋友,也不能左右别人的人際交往,是不是?”方臨軒冷冷看着周婷,警告道。
周婷打了個冷顫,調整表情不讓自己落入下風,開玩笑,自己可是陪着徐熠十幾年,雖不是家人已勝似家人,當然要好好規勸徐熠,不讓他受了你這種渣男的蠱惑!
“熠熠當然想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但是,有的時候,他識人不清,我作為好友,當然要防着他誤入歧途。”周婷一把攬住徐熠,把他往自己身邊扯。
方臨軒額角跳了跳,把徐熠也往自己這邊攬。
兩人默默交鋒,徐熠左右搖擺,實在忍受不了,猛地一站起來,兩人都險些不穩,臉色不好。
“夠了吧,這麼大人了,幼稚不幼稚。”徐熠無奈,左右看了看。
方臨軒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周婷臉色有些窘迫,自己竟和這種人較量。
電話鈴聲在空蕩的走廊上響起,三人不約而同地朝聲源處看去,正是周婷的斜挎包。
周婷拿起電話看清來人後,臉色不好,和徐熠打了個招呼就出去陽台上接電話了。
“這女人真是沒法講理,她是喜歡你嗎?”方臨軒鄙夷地看着踩着恨天高大步離開的周婷。
徐熠扶額,靠着牆壁,心累。
“你還沒回答我呢?”方臨軒站起身來,站在徐熠身前,靠的很近,很有壓迫性地俯視着徐熠。
“沒。”徐熠是回答周婷沒有喜歡自己的嫌疑。
好像以前方臨軒也這麼問過,不對,那個時候是叫季方。
他為什麼要改名叫季方?
“你對季方這個名字,有印象嗎?”徐熠擡頭,正好和方臨軒對視上。
方臨軒深邃的眼神,在認真看人的時候,顯得無比真誠,可誰又知道他心底裡到底在想什麼呢?
方臨軒眼神暗了暗,他本來想忽視掉這個名字,繼續和徐熠好好相處的。
意識到方臨軒情緒不對,徐熠疑惑地看着他,人對自己用過的名字難不成一點印象也沒有?
“當然有啊。”方臨軒嗤笑一聲。
徐熠期待地看着他。
方臨軒看到這個眼神,恨不得立馬就親上去,但是他生生忍住了,反而是冷笑着說,“昨天晚上你叫的不就是這個名字嗎?”
徐熠一愣。
方臨軒轉身離開,徐熠想說些什麼,但是又猶豫了,掙紮間,方臨軒的背影已在拐角消失。
周婷打完電話回來看見讨人厭的男人走了,因為工作而郁悶的臉色都變得歡快起來。
“那季方走了?哈哈哈,你們說了什麼啊?”周婷站在徐熠身邊,盤着手問道。
見徐熠沮喪,周婷也收斂住笑容,歪着頭溫聲問道,“怎麼了?熠熠。”
徐熠歎口氣,“他完全不記得我了……連對季方這個名字也毫無印象,甚至以為是别人。”
這是好事啊!
周婷内心喜悅,面上還是裝作關心的樣子,“他記性這麼差,怎麼當上公司總裁的。”
徐熠重新坐回走廊冰冷的座椅上,垂着頭,“可能有隐情吧。”
“那你要吳鵬調查調查不就行了?反正你也花了這麼多錢,總不能讓他白拿。”
徐熠點點頭。
“我手上還有事,一群廢物連最簡單的事情也并辦不好,我得親自去,得空了再叫你。”周婷擔心地問,“你一個人可以嗎?”
“當然可以。不是說辦好這個項目就可以升職了嗎?等着你請我吃飯呢。”徐熠鼓勵地笑了笑。
周婷隻覺得内心充滿了力量,“好。”她也朝徐熠露出一個打氣的笑容,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了。
方臨軒是他數十年放不下的春心萌動,周婷是他從初中起唯一的朋友。
徐熠感情淡漠,但是一旦認定了這個人,就不會再變。
方臨軒所說的喜歡,他一個浪迹花叢的人,怎麼會知道所謂喜歡的感情?
徐熠獨自靠坐着等待結果。
“徐熠在嗎?”醫生來喚他了。
結果是沒有傳染病,隻是被拉着不停科普了很多關于安全性行為的知識。
徐熠無奈地被說教了一個多小時,不停點頭,對醫生的話全盤接受。
看徐熠心不在焉的樣子,醫生也無奈地搖搖頭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喜歡追求刺激,長得挺乖的一個小夥子,結果,害——”
徐熠心虛地低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