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方右手有些負傷,隻能靠另一隻左手來做主力,有些艱難,但是也很充足。
徐熠也開始期待最後的成果起來。
等到手機開機的悅耳音樂響徹病房,他也情不自禁地驚呼,“哇——”
季方笑起來得意洋洋,把恢複如初的手機拿起來給他看,“怎麼樣?哥的技術杠杠的吧?”
徐熠心裡翻了個白眼,反駁道,“你可不是我哥。”
“比自己年紀大的都是哥,知道嗎?”
“……”徐熠又不理他了,幫忙收拾完剩下來的電子垃圾之後,便重新整理思路去做數學題了。
季方拿起手機便打開了□□,一隻手打字不方便,他便一個個發過去了語音。
“我不就一天沒上線嘛,說我沒做日常要踢我?還是不是兄弟了?”
“昨天沒看見消息,這兩天出了點事,沒空上遊戲,之後再叫你打哦。”
“我去,這麼牛。”
……
徐熠默默地聽着他應付着數不清的人,并且和每個人關系都很好的樣子,他心裡情緒有些複雜。
這個人朋友可真多。
等到季方喝了口水,終于停下了這陣仗,徐熠便忍不住問,“這都是你朋友?為什麼不叫他們來看你?”
“都是網友,平時打打遊戲什麼的。不知道他們擱天南海北呢。”季方單手打着字,邊擡頭回應道。
徐熠“哦”了一聲。
“小學生作業寫完了了?”
徐熠坐在床邊淡淡回答,“我上初三,這個學期結束我就高中了,不是什麼小學生。——還沒。”
“小學生多可愛啊。”季方眯起眼睛笑笑,“哪裡不會嗎?叫聲哥我就給你解答啊?”
徐熠不做回答,持懷疑态度,“……你會嗎?”
季方覺得整個人都受到了侮辱,“初三的題我還是能做出來的,給我看看。”
“哦。”徐熠把練習冊遞了過去。
季方摩挲着下巴,陷入長久的思考。
徐熠見季方面露難色,似乎也不會的樣子,也是在意料之内。
倒是要看看季方什麼時候認輸,徐熠便坐在了他身側,兩人一同看着這個數學題發呆。
“草稿紙。”
徐熠配合地把紙筆遞過去。
隻見季方毫不心疼地把草稿紙寫了幾大頁,徐熠也不理解他在寫些什麼,便自己也拿着紙筆在一邊演算了起來。
好像就是一場無聲的較量。
季方也不知道他跟個小孩子較什麼勁,好像就是不想在徐熠面前吃癟。
可能是作為成年人的倔強吧。
理清了思路,季方便開始講了。從小沒給别人講解的經驗,磕磕絆絆的。
不過徐熠理解力驚人,等到季方講完一遍問他,“懂了嗎?”
徐熠雲淡風輕地回了句,“哦,懂了。”
季方有些無奈,“那你叫我哥。”
“為什麼?”
“因為我給你講了題目啊。”
徐熠無語,他又沒答應,“我可沒有哥哥。”
“诶——”季方占便宜道。
徐熠心裡有一種深深的無力,默默回到自己床上。
晚上,或者是說深夜的時候,徐母終于下班趕來了醫院。
她不放心,便在角落裡打了個地鋪。
昏暗的燈光下,徐熠靠在牆上,捧着語文書在背,季方在他旁邊床,懶懶散散地打遊戲。
難得看到徐熠和人關系這麼好,徐母心裡不由得欣慰起來。
她的兒子,她了解。
也不知道在自己上班的時候,是和新鄰居什麼時候變得親密起來的。
在病房的日子轉瞬即逝,季方剛得到醫生準許可以下地,便強烈要求辦理出院,他絕對不想在繼續這樣坐牢的日子了!
徐熠也勸不動,和醫生好好聊了一會,也隻好由着他去了。
直到兩人坐車來到樓房下,季方長呼一口氣,“終于到家了。”
徐熠很疑惑他對于家人閉口不談,卻也不好多問,沒有家人的屋子,對他來說也算家嗎?
“我背你。”
季方拄着拐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一個大老爺們,近百來公斤的,你背我?”
徐熠堅定地點了點頭。
季方一時間有些被這樣的眼神震懾住,那裡面是不容反駁的堅定。
這孩子,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