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熠無奈歎口氣，“行吧。随你怎麼做吧？”他四下看了看，一陣清風拂過。

他看了下時間，不知不覺竟然到了這個點，他連忙站起身來，“走吧，回家。”

季方看見也才10點多，他直接仰身躺在石塊上，看着藍藍的天說，“這麼早就走啊？你放松夠了嗎？”

徐熠解釋，“我根本就不緊張，——無論是什麼考試。我知道我可以。”

“口氣這麼大呀？那你們這裡的高中不是任你挑選嗎？”

徐熠點點頭，“在哪個學校無所謂。隻希望快點讀完書，工作賺錢。”

季芳也懂他的意思，他媽媽早出晚歸，工作這麼辛苦，幸虧有這樣一個孝順的兒子。

在返程的路上經過那條鄉間小路時，不料卻正遇上鄉村的集市霸占着道路，人來人往，摩肩接踵。

兩人隻好下來走路，季方推着車走，徐熠跟在兩步之外。

季方跟從來沒見過這種市集一樣，興趣高漲，連連将視線投向這路邊小攤上賣的東西。

在路邊的攤販沒有規律，時而有賣豬肉牛肉，血淋淋的。而後便又是一個面包車裡面擺着香甜的面包。

或下一個便是水片鱗片到處飛的魚攤，散發着難以言喻的腥臭味。

徐熠屏着呼吸經過這些生鮮區。

忽然季方駐足下來，視線停在一個擺着琳琅滿目的飾品的小攤。

徐熠也看過去，這些都是乍一看很好看，實際上都很劣質的首飾，專門吸引小孩子的。

不成想把季方也吸引住了。

徐熠無奈地看了看他，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角，“咱們快走吧。”

這老闆坐在椅子上悠閑地搖着扇子，見有客人來了，他連忙吆喝道，“要什麼呀？随便看，随便戴，喜歡就買。隻需5塊錢一個。”

徐熠一聽，更急切地去扯季方的袖子了，這麼貴的破玩意，還是快點走吧。

季方卻固執己見，把摩托在旁邊稍微放好了之後，便在攤前一個個拿起來認真地挑選着。

賣的都是手鍊耳環夾子之類的，旁邊都是小女孩兒拉着家長撒嬌要買，而他們這邊是徐熠在一邊等着“大孩子”。

徐熠上前小聲問，“你喜歡這樣的東西啊？”

老闆笑呵呵的和兩人拉家常，徐熠閉口不言，季方倒是邊挑着手鍊項鍊，邊跟他唠嗑。

他驚喜地拿起一串貝殼項鍊，在陽光下照耀着散發着美麗鮮豔的光芒。

徐熠一愣，這确實不像那些廉價貨一樣。

季方拿着它在手上擺弄，又戴在手上，在空中揮舞着、轉悠着看。

随即他側頭看到徐熠正闆正地站在旁邊。

他樂不可支，連忙把人叫過來，捏起徐熠的手腕，将這個手串從自己的手上扯到徐熠的手上。

徐熠手不自覺地往回縮，卻沒來得及掙紮，光潔的手腕還是出現了那貝殼手鍊。

季方倒是霸道的捏住他的手臂，拿起在天空下看看，覺得還真是合适，配上徐熠有些沉悶的臉色。

“雖說這首飾的大多都是女孩子帶的，但是就算是小男孩兒也可以帶，戴着多好看呀。對吧？隻需五元錢。過了這個村兒就沒這個店了。”老闆熱情地推銷着。

季方稍一松懈，徐熠便用另一隻手扯下手鍊放回攤位中。

他湊近季方耳邊，輕聲卻铿锵有力道，“也就一個貝殼手鍊，你怎麼就偏偏看中了？就這麼非他不可了？你去那種百貨市場，5塊錢能買好幾個。”

季方道，“無所謂啊。這種小玩意兒不就是買個開心嘛。”

徐熠隻恨鐵不成鋼。

季方卻是爽快地從錢包裡拿出5元錢遞給老闆說，“5塊錢兩個，行嗎？”

老闆勉為其難地點點頭，接過錢來。

季方便把那個貝殼手鍊帶到徐熠手上，又在攤位上随便找了一個放在兜裡，便繼續推車往前走了。

徐熠還愣在原地看着手腕上晃蕩的貝殼，心裡不知是何滋味，有些複雜，喜悅和沉默。

他轉身快步跟上季方的背影，也學着他把貝殼手鍊取下來，放在了兜裡。

“真是不懂你的心思。”徐熠吐槽道，“非得掏錢買這沒用的東西。”

季方回過頭來眨眨眼，“真的沒用嗎？反正就當是留個紀念了——”

行吧，這還是季方頭一回給他送禮物，雖然隻是一個2塊5的手鍊。

——其實也還挺好看的。徐熠手在兜裡默默摩挲着，心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