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熠最後還是到廁所裡吐了。
方臨軒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他,眼神裡充滿擔憂,拍了拍他的背,關心地問,“怎麼樣了?難受的話,我下樓去買點醒酒藥?”
“不用了,這附近也沒有藥店。”徐熠拿紙擦幹淨嘴角,按下沖水鍵之後接下水杯,一邊走出廁所,一邊一飲而盡。
方臨軒跟着他出了門,看見徐熠擡起頭來那微微滾動的喉結,不由得浮想聯翩。
“連藥店也沒有。”他驚訝地挑了挑眉,有些難以接受。
徐熠把杯子“啪嗒”一聲放在桌上,仍是醉眼朦胧的看着他。
“還要喝水嗎?熬點姜湯喝喝會不會好一點。”方臨軒打開冰箱上下巡視起來,并沒有發現目标。
徐熠搖搖頭,昏昏沉沉地,一手扶着腦袋,一手扶着牆壁,轉身慢慢走到卧室門口,卻一個踉跄險些撞到木制門框。
“下回還喝那麼多酒嗎?”方臨軒無奈地大步過去扶住他,将人放在床上。
徐熠仍然是搖搖頭。
“那睡覺吧,一覺醒來就好了。”方臨軒用着哄小孩子的語氣,溫聲細語地說。
他站在徐熠面前,大手在徐熠的腦側流連,撫平有些頭頂躁動的發絲,又情不自禁地捏了捏那柔軟的耳垂。
卧室裡飄動着暧昧氣息,方臨軒心裡浮動,他忽然想到什麼似的開口,打破了這寂靜。
“關于今天的事,我要和你說對不起。”
“為什麼?”徐熠側着頭感受着方臨軒手掌的餘溫,不解地問。
“我,生氣了。所以在床上對你有些暴躁,還叫你立馬離開。”
徐熠神色一時變得認真起來,擡起頭和方臨軒對視上,看見的是不同于以往任何時刻的他。
那眼神溫情脈脈,帶着些許愧疚,還真的像在看待戀人般。
徐熠伸出手将方臨軒的手拉住,“可以告訴我嗎?關于你生氣的原因。”
兩手交疊在身前,戒指上的鑽石在昏暗房間裡熠熠生輝,如一團熱烈火焰灼燒着方臨軒的心髒,讓它不停地加速,沖擊着胸膛。
話語似乎是響在耳邊,不知怎的,方臨軒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生氣的原因?他也不清楚。
或許是……
“你放開了我的手。”
徐熠十分訝異,稍微睜大了雙眼。
方臨軒再也受不了他的眼神,低頭湊近,兩人隻相隔短短一指距離。
呼吸交纏卻沒有直接觸碰。
徐熠呼吸變得有些急促,看着近在遲尺的臉,他心跳如擂鼓。
腦子裡不斷重複着剛剛聽到的那句話,或許方臨軒是在搪塞他。
但是陸博的出現,可能确實讓他不舒服了。
徐熠停下腦海中想法,隻注意眼前人,他腦袋微微向前移動了一點。
方臨軒會意,湊近吻上他的唇間,起初還似蜻蜓點水,而後愈演愈烈,将人吻倒。
“作為補償,我會很溫柔的。”
“啊……”徐熠驚呼了一聲,被方臨軒猝不及防地貼近弄得有些許狼狽。
理智上他認為自己無法在這短短一天忍受幾次索取,可是他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回應。
徐熠不擅長訴說情意,便每次隻好用行動證明,他意識模糊地點點頭,抱住了方臨軒。
老床年久失修,木闆間摩擦咯吱作響。
平時徐熠倒沒有發現這問題這麼嚴重,隻聽見耳邊都是吱呀聲了。
方臨軒看見徐熠皺起眉頭,擡起他的手親吻了一口,疑問道,“怎麼了?”
“床太破舊了,很響。”徐熠有點無奈地說。
方臨軒笑了一聲,“哪裡有聲音?我隻聽見了你的聲音……”
徐熠連忙捂住他的嘴,害羞地反駁說,“那你沒聽到就沒聽到吧!”
方臨軒也隻是逗他,牽起他的手将人帶起,而後抱起來。
猛然身體懸空,徐熠吓了一大跳,他重重喘息了一聲,立馬緊緊抱住方臨軒。
“你,你幹什麼?”
“床響,那我們不在床上不就行了?”
徐熠露出不解的神色,而後飛速理解了他的用意。
兩人在别處盡情揮灑汗水。
有時候徐熠也感歎方臨軒擔得上“老當益壯”這四個字,一邊抱着自己這個一百多斤的大男人,一邊無休無止。
都說男人十八一枝花,體力頂呱呱,而方臨軒年紀已經三十,早就不是青春期少年,卻仍然精力滿滿、生氣勃勃。
徐熠在失神間,又想到十年前季方那健壯的身體,他見過的,但是卻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靠近。
季方作為叛逆少年紋身遍布,而方臨軒經過歲月沉澱,也将浮華全部洗去,隻留下那最隐秘最威猛的胯骨猛虎紋身。
也代表着一段不容忘記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