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風裹挾着越來越大的雪片,刮到人臉上跟刀割一般。
岩壁少說也有二十米高,四頭身姿雄健的劍齒虎一躍而起,颀長的身軀有片刻遮擋住了陽光。那逆光的黑影,更顯出清晰有力的肌肉輪廓。
槐嶽的眼神控制不住地跟着那騰躍的身影走,心髒打鼓一樣怦怦跳得厲害,趕緊從包裡掏斧頭的同時,還單手把書包甩到了背上。
然而等把斧頭完全拿出來,她卻感到有一股輕微的牽拉感,一看,她才發現斧柄底端還鑿了個洞,上面連着一根不明材質的粗繩,長長的通向書包裡面。
這會兒可沒功夫讓她思考這根繩子的作用,也就她這一個低頭的時間,領頭的劍齒虎轉瞬間“砰”地落地,大地震了三震。
随着它仰頭“嗷嗚”怒吼,其餘三頭劍齒虎也接連落地。它們嘴裡的牙齒像是鋼鋸,一看便知道要是被咬上,必然是即刻粉身碎骨的下場。
震天的獸吼仿佛讓風都為之一滞,領頭劍齒虎琥珀色的眼眸刹那間對上槐嶽顫動的眼神,足有三四米長的龐大身軀縱然跳起。
瞬移一般,那深淵大口立刻便到了槐嶽的跟前,隻差半米就能把她整個人吞進肚。
槐嶽持斧,低吼一聲,用盡渾身力氣砍向虎臉。
隻看寒光一閃而過,斧柄甩脫槐嶽手心,繃直了後面連着的粗繩,精準無誤的砍到劍齒虎的面中。
“嗷嗚!”劍齒虎哀嚎一聲,砰然摔落。槐嶽側身躲過它那比她臉還大的爪子,抓住粗繩、拽回斧頭。
此時,剩餘三頭劍齒虎已經分三路沖到部落内部,霎時間慘叫連連,血光在夕陽下閃耀,整個部落響起野人們狂亂的叫喊。
秋明三人剛從大網裡爬出來,還未起身,兩柄長\槍就插在了她們頸邊。
轉頭,兩個守衛既恐懼又憤怒地盯着她們,腳步後退的姿勢似乎是想跑,但又不想放走她們幾個,所以還定在原地,嘴裡叽哩咕噜的說話聲淹沒在一片嘈雜中。
石片打磨成的鋒利槍頭再偏一點就能讓她們血濺當場,魏芣不懂這兩個守衛這麼做是什麼意思,罵道:“打老虎呀!現在還盯着我們做什麼?究竟是老虎吃人還是我們吃人啊?”
言罷,不用等他們回複,已經站起來的秋明和錢溢趕緊拖着魏芣就跑,同時沖後面大喊:“槐嶽!不要戀戰,快跑!”
可現在哪是槐嶽想不戀戰就不戀戰的,
斧頭厚重又鋒利,砍得劍齒虎的臉血淋淋一片,隐約可見皮肉下的白骨,琥珀色的眼睛也被染成了紅色。
它摔倒後沒有給自己和槐嶽任何緩沖的時間,瞬間爬起,又一個撲躍發動進攻,虎爪有如彎月刀鈎,差一點就能剖開槐嶽的肚子。
好在槐嶽反應夠快,仰頭一個滑鏟,竟然從它身下呲了過去,随即連滾帶爬起身就跑。
斧頭連着繩子,“呲啦”在地上拖行。
這時候,部落的獵手們也終于拿好武器,高呼着沖向正在撕咬族人的猛獸。
長/槍登時宛如箭雨,于空中劃過一道道弧形,“刷刷刷”落了滿地、滿帳篷。
也不知道他們是瞄不準還是故意而為,槍林不單是追着劍齒虎跑,槐嶽剛開始甩開破相的劍齒虎有十幾米的距離,卻也還是糟了殃。
石頭打磨成的類三角形箭頭十分鋒利,要不是她躲避及時,恐怕身上也得開兩個窟窿。
可是躲閃的動作還是耽誤了逃跑進度,她與破相劍齒虎的距離極速縮短,“嗷嗚”的粗狂的吼聲幾乎已經快要咬到她。
槐嶽雙手飛速打轉,把粗繩繞成圈,斧頭很快收回她手裡。
再回頭看,破相劍齒虎也是略顯吃力地躲避箭雨,身上已經挨了兩槍,槍頭完全嵌入皮肉,槍柄長長的立在身上,跟随它激烈的跑跳動作晃晃蕩蕩。
“媽呀!你單盯着我幹什麼呀!他們這麼多槍都抵得上我幾十個斧頭了,你也追追他們啊!”槐嶽哭喊。
即便獵手已然成圍攻之勢,但劍齒虎的注意力依然集中在槐嶽一人身上,像是誓要把她撕碎,以報剛才一斧之仇。
距離已經極近了,它蹬腳狠狠甩掉兩柄長/槍,黃色皮毛上兩個窟窿血湧如注。巨大的嘴巴張得像黑洞,它撲向槐嶽,一口就能吞掉她半個人。
槐嶽正要躲避,幾柄長/槍忽然間擋住了她的去路,槍頭直往她的要害部位刺。
她下意識後退躲閃,然而劍齒虎腥臭溫熱的口氣又立即将她包圍。
千鈞一發之際,她掄圓斧頭,鋒利的刃在僅剩不多的夕陽下閃出橘紅色的寒光,劍齒虎的上颚瞬間被劈砍掉一半,半徑一米之内的長/也全部被砍斷。
劍齒虎猩紅的血濺滿了槐嶽的半張臉,那雙眸子顯露出陷入絕境之後的冰冷決絕,還有一瞬間的驚訝和茫然。
雖然小時候練過散打,但她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有如此大的潛力。
然而轉念,她忽然意識到這也許不單是她的潛能。以往在S市冬季最冷的時候,她從宿舍走到教室這短短一路就能把腳凍僵,而今天她們被埋在雪裡拖行了那麼久,都還能活動,應當是HR小姐姐将她們的抗凍能力和武力體能都增強過了。
野人們表情狠戾,依然緊盯着她不放,劍齒虎嘯出痛苦凄厲的聲音,怒意勃然更甚。
這邊三方混戰,那邊秋明三人也跑到了部落内部,繞着林立的帳篷跑出了蛇形,卻還是被攔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