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門的瞬間,布恬抓着手機的手揮了出去。
卻停在半空。懵了。
門口的這個人,不是齊禹。
哦,披薩?
可是來人空着手。
人不高,戴了黑色帽子和口罩,短袖的印花T恤,袖口露出的胳膊皮膚黝黑。
不是送外賣的……
布恬忽然覺得那人的眼神中冒着兇光。
立刻全身汗毛豎立。随口薩瓦迪卡了幾句,就要關門。
可人更快地推了門進來。
她一個激靈,眼神瞟了下門邊櫃頂的花瓶,伸手去拿。
突然那人身後出現了個高大身影,一把揪了他,拽回門外。
布恬咽了咽口水。
攥緊拳咬着唇,看着齊禹收拾歹徒。他确實有兩下子,幾下就把那人打在地上求饒。
“Get out!”齊禹冷冷地說了句。
那人連滾帶爬地跑了。
“沒事吧?”
“哦……沒,沒事。”布恬回了神,緊繃的神經也松了些,“你怎麼回來了?”
“我手機在你這。”
“哦,對。”布恬把手機遞給他,“慢走,不送。”
齊禹接了過去,看了眼屏幕亂糟糟的指紋和汗水。随手将手機塞進了褲袋。卻沒離開,越過她的頭頂看向客廳,凝眉沉思着。
“你幹嘛不走?”布恬皺眉。
這人真煩,又想打什麼主意……不對,他剛才好像算是救了她。
“哦,那個剛才的事。謝謝了。”
“嗯。”齊禹漫不經心地應了聲。
“不過手機還你了。兩清。拜拜。”
布恬用輕松的語氣下了逐客令,就要關門。
齊禹卻撐住了門框,推着門闆:“等等。”
“蛤?”布恬仰頭看着門框裡的男人。
他低頭看她,神情略顯嚴肅:“你這裡不安全。”
“哦。”她睜大眼睛,“然後呢?”
這片區确實有點魚龍混雜,在這住了幾年,也失竊過一次。不過她家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一個人住确實不太安全,可她不是那麼不謹慎的人,要不是剛才以為是他回來拿手機,她也不會魯莽開門。而現在,時間不早了,她真的得收拾行李了。
齊禹微微蹙眉。
這女人似乎都沒當回事。
他盡量放柔語氣:“我住這裡,或者你拿兩件衣服,跟我出去住。”
可在布恬聽起來,卻是命令的口吻。随口一怼:“你有毛病吖?”
面前的男人神情嚴肅了些:“可能被人盯上了。”
“?”
“出去住。”他重複提議。
“看來你真有病。”她沒再理他,轉身去裝作收拾客廳。
其實她一個人住,收不收拾無所謂。況且,她明早走,再回來都兩個月以後了。
尋思了下,拿起幾件要帶回國的東西,瞟了下仍杵在門框裡的男人。心裡又開始咒罵。
現在都沒法拿行李箱來裝東西。不能給這人知道她要回國!隻好把水杯和化妝包又放回櫃子上碼着。
她歎了口氣:“你還不走?”
齊禹沒做聲,進屋。
“喂!”
布恬扯着他襯衫的衣袖往門口拉,想趕人。
奈何力量懸殊太大。
齊禹幾步走到沙發坐下:“我等你。你拿衣服。”
布恬徹底無語了。
明白這個人今晚要跟她杠到底了。
她捂嘴打了個哈欠:“行了,我就住這裡,好累了。你要找我聊什麼明天可以吧。我要睡覺了。你要是實在不想走,就睡沙發吧。”
他這樣的大少爺,能不洗澡窩在她家客廳睡一晚?
鬼都不信。
“你這裡不安全,我帶你走。”
“你真是有病。”
“去酒店住。”
還是同一句!
布恬止不住打了兩個哈欠,瞄了眼牆上的鐘。都快十二點了。愁!
“齊大少爺,我記得你家不是住海邊吧。”
她雙手抱在胸前,離他一米站着。
齊禹聞言愣了愣。
鳳眼斂細,盯着面前的女人,顯然是沒理解她的意思。
“管得可真寬。”
布恬扯着嘴角擠了個嘲弄的笑容,為他翻譯了下。
齊禹面色僵了一瞬,眸光閃爍:“我是認真的。”
“切!就算我家不能待,我可以去朋友家。要你管?”
布恬拿起手機給Ben打電話。
心底暗罵:這人果然心懷不軌。
剛也算是救了她一下,她才以禮相待,沒戳穿他。他竟然還好意思死乞白賴,去酒店?
Ben那邊一直沒接電話。布恬又重新撥了次。
餘光偷瞄着沙發上的男人。
粉色的布藝沙發,他坐在中間,兩旁堆着她的那些“裝備”,畫面有些滑稽。
他竟能神色自若地低頭戳着手機。
她心底琢磨着,如果報警請他走,在泰蘭德這地方并不是個好選擇。齊家在這邊有些勢力,到時候吃虧的還是她。她可沒那麼傻。
那個什麼Ryan發消息的意思是:齊禹今晚要拿下她?
怎麼拿下?他對她有興趣?
布恬失神了一瞬,不自覺地扯了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那是怎麼都不可能的!
她有點自知之明。
又或者“拿下她”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