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
是警報鈴聲!
不等茱莉亞提醒,趙莫和沈鋒幾乎同時坐起,猛地翻身下地。
“怎麼回事?”落地的刹那,沈鋒幾乎是舉拳錘了錘自己的太陽穴,才蹙着眉走到中控台。
溫南已經調出了标紅區域的雷達監測結果:“星獸群暴動。”
“還有一隊軍校生,三十六人。”他盯着全景環繞的系統畫面,語氣遲疑:“追在星獸群後。”
已經帶上頭盔、預備外出營救的趙莫難以置信地看向監視屏:“星獸群,後面?”
沈鋒闆着看不出情緒的臉,也有些失語。
“先請示安保組。”她揉着太陽穴,就近坐下。
王樹的動作迅速,上級的批複也相當及時。得了“無視星獸,攔住選手、遣回賽場”的指令,七隊立刻行動起來。
按照車載智能的路線設計,王樹猛推操縱杆,随着中控台上的加速能量節節攀升,看似笨重的裝甲飛車離地沖刺。引擎轟鳴,車身周圍的強勁氣流自成漩渦,掀起滔天黃沙。
見飛車已經升空至合适高度,王樹按下啟動鍵。一息之間,移動沙堡般的裝甲車飛箭似的沖向軍校生們的坐标。
為保賽事安全,賽場内外方圓千裡的星獸都被錄入了信息庫。按照系統編号指示,暴動的星獸是一夥磁黃沙鼠——因為背部色黃,且像磁黃礦一樣自帶周身磁場,能夠幹擾地磁儀、定位儀的工作,故此得名。
說來也奇怪,這種沙鼠的活動軌迹單一又固定,基本傳承遵循着前二十代先祖的覓食路徑,從不輕易暴動,怎麼今天——
趙莫心生警惕,有些擔憂地說出疑慮。
隊友們的臉色同樣凝重。
見氣氛不太對勁,溫·老爹子·南出聲穩定軍心:“安保組會讓就近軍團去處理的,不用過于擔心,先把那些學生送回賽場要緊。”
聞言,王樹晃着呆毛,默默地拉高馬力。
因為無序移動中的暴動沙鼠群還自帶了擾亂定向的強力磁場,聯賽官方提供的追蹤系統無法提供充足的算力支撐,幾次陷入混亂,無法錨定導航路線,白白浪費了七隊十多分鐘的時間。
就在系統停擺的第十五分鐘,王樹這個小小工程師重重地歎了口氣,拉着混在戰鬥位旁的牛犇犇耳語幾句。
一旁的趙莫隻零星聽到了什麼“勇士”、“戰士”,就見牛犇犇不情願地跟在王樹身後,吭哧吭哧爬上了中控台。
“這是要幹啥?”趙莫好奇地偏頭去看。
隻見王樹打開牛犇犇胖身子的後蓋,撈起三兩根從雷達系統下拆出來的數據線,就往上面的接口怼。
一邊毫不留情地下手插線,一邊慈父模樣地對着小機器人,“犇犇乖,馬、馬上就好”地哄。面對着牛犇犇“一天要看兩,哦不,是三集的!”的讨價還價,他也不惱,統統答應。
“……這是在?”趙莫有些看不懂這種新時代的父子情深了。
茱莉亞倒是見怪不怪:“借用牛犇犇的算力呢吧,别擔心,不要緊的。”
她話音剛落,犇犇操作台那兒就傳來一陣機器過熱的轟鳴,以及牛犇犇“四集,我要四集!”的大驚小怪。
“……”
還想着動畫片呢,應該不要緊。
牛犇犇那“天下第一人工智能”的吹噓應該沒摻多少水分。有了它的芯片分擔負荷,雷達系統很快重啟,路線實時調整,幾乎是零延遲。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解決了磁場幹擾的問題,參賽選手那兒又出了點狀況。
“這夥兒軍校生也太能跑了吧。”茱莉亞盯着雷達顯示屏上,被軍校生們原地打轉着走出的超大号蝸牛殼足迹,目瞪口呆:“都沒察覺自個兒的定向儀被影響了嗎?”
趙莫很過來人地解釋:“應該是在試探自己的位置吧?路線軌迹被拉得很長,36個人應該是螺旋環繞着接力定位的。”
茱莉亞撇嘴歎氣:“組委會是真能折騰人,都這時候了,還要隔絕場内工作人員和參賽選手?幹脆讓崗哨發信号通知選手一聲呗,就這麼幹看着他們在賽場外打轉?”
“我們被抽去遣回軍校生,也不知道哪個倒黴預備組會被抽來接替我們的巡邏路線。”她對該隊深表同情。
溫南看了眼光腦:“C8,那組的待命點離這兒最近。”
“愛麗絲那組?”沈隊掀了掀眼皮,随口問說。
溫南“嗯”了聲,低頭将空白的報告文檔上傳到隊内頻道,轉頭對衆人強調說:“遣返行動結束後,仔細檢查能量屏障外的力量波動,按文檔最上方的要求格式填寫報告。”
“安保組發來的啊?”茱莉亞點開文檔,看着長達一頁紙的格式要求,心肝都在顫:“防恐反恐的?”
溫南點點頭。
“……”
反恐防恐都要大搞形式主義,組委會你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