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睡顔安靜,睫毛如蝶翼低垂,鼻尖透着淡淡的紅,唇瓣輕輕張開一線,像是熟睡的貓。
季如川不敢動,隻緩慢地伸出一隻手,繞過她的後背,小心地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穩穩護住她的肩。她低頭看着懷裡人的睡容,眼神溫柔得幾近融化。
季如川抱着姜禾,肩膀早已因為長時間不動而發麻,但她舍不得挪動半分。
教室裡太靜了,靜得隻剩兩個人交疊的呼吸聲,還有鐘表指針慢慢行走的聲音。
她稍稍轉頭,姜禾還在睡。她貼在自己胸口,像一隻輕巧而信任的小獸,把一切鋒芒都藏了起來。
那種熟睡中的安穩,是最不設防的狀态,季如川從未見過她這樣的模樣。
姜禾的睫毛很長,像蝶翼,安安靜靜地伏在眼睑上。她的呼吸溫溫的,從鼻尖輕輕落在季如川的鎖骨附近。
臉頰貼着她的胸口時帶來的輕觸,讓季如川的心一下一下地跳得發燙。
她眼神下移,落在姜禾的嘴唇上。
那是一對太柔軟的唇,帶着熟睡後的水潤,嘴角微微張着,像含了一顆不肯化的糖。
季如川盯着那雙唇看了很久,那種悸動像一根絲線從指尖繞上心口,一寸寸收緊。
她知道不應該。
她本來隻是想陪姜禾睡一會,隻是因為困,隻是因為懷裡的人太輕太暖太讓人不舍。
可她偏偏就心動了。
這個念頭像一朵不請自來的花,在心裡悄無聲息地綻開了,香氣濃得叫人暈眩。她盯着姜禾的唇,心跳得有點不受控制,指尖都在輕輕發顫。
她想親她。
于是,她在姜禾的唇上輕輕落下一吻。
真的很輕,像是羽毛擦過湖面。
季如川立刻擡頭,看着懷裡的人是否有什麼動靜。姜禾沒有動,隻是換了個更依賴的姿勢,往她懷裡又靠了靠。
她一下子紅了臉,耳朵發熱得仿佛快要冒煙。她意識到:剛才那一下,是她的初吻。
但她居然不難過,甚至,還有些歡喜。
姜禾是她的初吻。
心裡因為這個念頭而悸動不已,她的唇角微微上揚,卻又忍不住低頭,像是貪心的孩子偷嘗到甜,便想再嘗一次。
第二次的吻輕柔又緩慢,唇與唇貼得更緊了一些,像是确認剛才那一下不是錯覺。姜禾沒有動,呼吸依舊均勻。季如川閉上眼,沉溺在這緘默的柔情之中。
她舍不得停,但又怕吵醒她,隻好克制着自己緩緩退開,卻又不舍地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像是在封印這個美好的秘密。
她的心跳亂成一團,手心發燙。
季如川緩緩将懷裡的姜禾放穩,盡力不打擾她的睡眠,自己卻早已無法沉靜下來。她低頭看着打開的書本,熟悉的字迹映入眼簾,卻仿佛變成了一張張看不懂的陌生符号。
她知道自己剛剛越了界,明明隻是想陪她睡會兒,明明隻是想看着她的睡顔,卻在某一個微妙的瞬間被心動推了個踉跄,跌進了更深的情意裡。
季如川合上筆記本,手指按着太陽穴,閉上了眼。心跳太快了,像一頭被放出牢籠的鹿,根本不聽使喚。
她想冷靜,想理智,但那份唇上殘留的柔軟感卻一點點漫進血液裡,把她的理智一點點融化。
就在這時,懷中傳來輕微的動靜。
姜禾醒了。
她緩緩睜開眼,像從夢裡醒來的貓,有些呆呆地擡眼看着她,眼神裡還有沒散盡的睡意,眸光微潤,神情乖巧得不像話。
季如川怔住了。
她的腦海一片空白,隻剩下一個念頭,姜禾現在是醒着的。
可偏偏,就是這份清醒下的乖巧與脆弱,太過讓人心動。
她突然忘了自己剛剛偷了她的吻,忘了自己正試圖降溫的情緒,忘了一切。
在這一秒,理智像潮水一樣退去,隻剩下本能驅使着她,低下頭,再次親吻姜禾。
這一次,季如川沒有閉眼。
她睜着眼,在幾乎是竊喜與緊張交纏的情緒中,看着姜禾,緩緩地貼近她。
她親上去了。
姜禾的唇軟得像極了剛才夢中的觸感,但不同的是,這一次,她醒着。
四目相對。
姜禾睜着眼,睫毛顫了顫,眼睛像湖水一樣望着她,沒有躲,也沒有拒絕,隻是定定地看着她。她沒有推開,也沒有說話。
她什麼也沒做,就任由她吻着。
那一刻,季如川的腦中仿佛被轟然炸開一片空白。她知道她該收回去的,知道這一步太過唐突,可是姜禾沒有退,反而像是默許了一樣安靜地接受她的靠近。
心裡某根緊繃的弦瞬間斷了。
她像是得到了無聲的允許,忍不住加深了這個吻。
舌尖小心翼翼地試探,唇齒之間的溫柔更進一步。那不是魯莽的熾熱,也不是慌亂的試探,而是一種被信任包裹着的親昵,帶着一點點不知所措的甜,一點點青澀的貪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