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
路以恒無法準确地說出是身體哪裡在痛。
那是由内到外,感覺五髒六腑被擠壓着,皮膚都已經破裂的痛。
他擔心着妹妹的安危,勉強支撐着自己最後一絲意識。
周圍的人聲在他的耳中十分混亂,但是他知道自己被綁入了慈家的領土。
慈家是路家的死對頭。
從上幾代家主開始就針鋒相對。
他沒有想到自己當做朋友的【李成】竟然是慈家的子女。
路以恒一直都對交友很謹慎,比起身邊被朋友環繞,他更喜歡孤身一個人。
這一點讓父親很不滿,覺得他身為路家的繼承人,不應該如此孤僻。
路家一直都是四大領主家族中為首的存在。
每一代家主的品德都是公正,廉明,如同太陽一般。
淨土各個區域之間,暗中紛争不斷,路家數次當了公正的裁決人。
路以恒喜歡獨行的性格讓父親很不滿。
他想,父親大約想要一個如同太陽般耀眼的繼承人。
李成進入路公館時,路以恒就覺得他有些奇怪。
他對于路家人讨好的意味太強,他甚至還派人調查李成。
隻是報告被父親攔截了,父親對于他私下調查家裡的工作人員很不悅。
路以恒将自己的觀察如實告訴了父親,但父親隻是失望地看着他說:‘以恒,那不是讨好,那是李成的性格很開朗。’
可他就是覺得對方很奇怪,調查出來無懈可擊的信息,反而讓路以恒加深了警惕。
他允許李成靠近自己,本意是監視對方,隻是對方僞裝地太深了。
在他放松警惕的那一刻,不止被對方察覺到了弱點,還讓妹妹也一起遇到了危險。
他聽到有什麼東西在地闆劃動的聲音。
擔心是對方又拿出了什麼刑具,他下意識地護住妹妹。
大腦渾渾噩噩,讓他沒有辦法聽清周圍的人聲都在說什麼。
他察覺到有人靠近。
對方說了話,在他聽來也是雜音般不清晰,大概是他的聽力受損了。
他很快就聞到了香氣。
青草與花朵交織而成的味道,一種很特别的味道。
讓他覺得自己置身于花海之中,微風拂過殘留着露珠的花瓣,花朵的香氣之中透着濕潤的水份。
疼痛瞬間被抽離般消失了。
一直被疼痛折磨的感官突然就放松了下來。
路以恒心中暗叫糟糕,他的意識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再一次睜開眼睛時,入目地隻有純白色。
這個純白的空間内,他看到了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女性。
她坐在輪椅上靜靜地注視着他。
她過于美麗。
一瞬間讓路以恒渾渾噩噩的大腦無法分辨出她是人類還是死亡的使者。
一直到她身後的門被打開,又進來了兩個穿着白褂的人。
路以恒才反應過來,眼前這個女人是研究人員。
他戒備地看向對方。
對方看到他的反應卻露出了笑容。
她動了動嘴,似乎在說話。
路以恒的聽力沒有恢複,隻能盯着對方的口形來分辨她在說什麼。
【我不是你的敵人。】
******
“霧小姐。”
研究員将調查報告放入了慈霧的手裡,面無表情地說:“那個女孩體内的東西确實是沒有記錄的新科技,這個男人身體裡的東西也是。”
慈霧翻着報告,看着路以恒冰藍色的眼睛依然在盯着自己。
說起來,原著裡很喜歡描寫女主角那雙冰藍的眼眸,仿佛覆着薄雪的冰面。
此刻路以恒的眼睛看起來有些黯淡無光,但是那雙眼睛依然非常的美麗。
如同覆着薄薄霧霾的剔透冰晶。
慈霧垂眸看向手裡的調查報告,正好是路以恒的調查報告。
慈霧驚訝地說:“他體内也有東西?”
研究員疑惑地看向慈霧說:“您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慈霧知道研究員說的是她準備給慈禮看的假報告,上面有她編寫的關于路以恒體内的某個東西。
慈霧輕笑說:“那是我亂編的。”
“……”
研究員顯然被慈霧的話驚到了。
她戴着口罩,但還是忍不住壓低了聲音:“您要給慈……家主看假報告?”
“嗯。”
慈霧應了一聲,注意到報告上寫着路以恒與路松雪身體裡的芯片有些類似。
應該是屬于感應異能的芯片。
隻是路松雪的芯片是産生波動來保護她的,而是路以恒是異能抑制。
異能的類型是異能者的殺手锏。
一般沒有異能者會主動暴露自己的異能。
原著裡沒有提過路以恒的異能。
慈霧聽說過路以恒跟異獸戰鬥的英勇事迹。
所以她一直以為路以恒應該是隐藏着攻擊力很強的異能。
如今從報告來看,他的異能被路家壓制住了,處于不能使用的狀态,身體裡隻有最低限度的異能之力在循環。
看起來不是最近才壓制的,那麼也就是說,路以恒在沒有異能的情況下,靠近身戰殺了那麼多異獸?
那真是太強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麼路以恒可以說是目前為止,她所知道不依靠異能的情況下,戰鬥力很強的佼佼者之一了。
不過……
慈霧看着路以恒身體檢查的數據。
她用異能召喚的花瓣覆蓋了他身上的傷口,但是那隻是有麻痹作用,頂多是止痛。
可是從身體檢查的數據看來似乎他身體的情況在恢複?
真是難以預料的情況。
也許是跟他身體裡沒有徹底消失的異能之力有關系,她記得原著裡路雪松的異能是治愈型的,甚至還有增強他人異能的效果。
畢竟路松雪用自己的能力救過很多次男主角,而且原著中男配角們抓她進行囚禁,最開始都是出于對她異能的興趣。
路以恒和路松雪是同父同母的兄妹,存在有相同異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