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小姐,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慈霧的思路被打斷。
她懶懶地擡眸看了一眼旁邊的研究員:“你的情緒波動别太明顯,父親現在大約沒有監控研究所的情況,但是萬一發現你不對勁,我怕來不及救你。”
研究人員立刻一動不動了。
研究所裡的工作人員非常多,但能接觸到重要項目的研究員,算上慈霧身邊這位女性,一共四個人。
這些四個人都是慈禮留下有用的研究員,剩下地工作人員都是慈家的仿生人,進行機械化的工作。
可就算是有用的研究員,定期還是會被清理。
因為慈禮就是一個渾身都是疑心的人。
所以他擔心資深的研究員會掌握太多慈家的研究,會定期進行人員更換。
隻是慈禮不知道,在慈霧接手了研究所之後,她通過一些特别手段,為研究員進行了身體的更換。
看起來是全新的技術研究員,但是實際上一直都是慈霧認識那幾個人。
為了活命,這幾位研究員可以說完全聽命于慈霧。
當然,慈霧也不覺得對方是忠誠于自己,隻是暫時利害一緻,他們想活命,而她能讓他們活命。
研究員低聲問:“您給假報告,如果被發現了怎麼辦?”
慈霧驚訝地反問:“你要舉報我啊?”
研究員沒有說話,隻是側頭看向慈霧,那視線仿佛在說:‘你瘋了還是我瘋了?’‘你在開玩笑嗎?’
慈霧微笑說:“我在開玩笑。”
她笑起來似暗夜中綻放的昙花,美得聖潔而迷人。
饒在她身邊已經工作許久的研究員還是會被迷到恍神。
研究員立刻移開視線,嘟囔了一句:“您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就别開玩笑了,隻會讓人覺得心驚膽顫。”
自認為還挺幽默的慈霧覺得很無語。
“沒事,父親不會察覺到,他對這方面不了解,又不願意暴露他的無知。”
慈霧将手裡的報告遞給研究員:“這些都銷毀幹淨,别讓慈爾發現了,距離她回來還有幾天?”
“沒有具體的日期呢,但是放出去的半成品确實很吸引她,應該能拖她一段時間。”
聽到研究員這麼說,慈霧看向神色恍惚的路以恒。
二姐慈爾是一個研究狂,她對所有的科技研究都很有興趣。
按照慈禮的性格任何設施都不會完全交給一個子女。
比如異獸飼養場那邊,也是由慈已還有慈琉和慈瑠交替管理。
在研究所這邊,他允許慈霧和慈爾共同管理,就是為了讓慈霧和慈爾互相監督與制衡。
隻是慈爾沉迷于研究,更是對慈霧也多的提議都敬佩不已。
慈霧暫時跟慈爾達成了某種默契的關系。
小說裡曾經提過,慈爾為了得到芯片的技術,将研究所裡的路松雪交給路家了。
慈爾現在特别相信慈霧的技術,如果慈爾在研究所,估計會提議解剖了路家兄妹。
因為慈爾肯定會覺得隻要将芯片從路家兄妹的身體裡取出來,在慈霧的幫助下,她就能研究個明白。
幸好現在慈爾不在家,在慈爾回來之前,慈霧必須要将路家兄妹變成屬于她的‘玩具’。
隻有這樣,慈爾和其他人才不會随意地動路家兄妹。
慈霧擡起手,研究員立刻從白褂的口袋裡拿了一個針劑放在了她的手中。
慈霧晃着針管問:“女孩那邊怎麼樣了?”
研究員回答:“按照您的吩咐,一直放在儀器裡面,目前為止她還沒有回複意識。”
“從現在開始,每隔三個小時檢查一下他的身體。”
慈霧指着路以恒對研究員下令說:“三次就可以了,保存好報告。”
研究員微微颔首:“明白。”
慈霧對研究員揮了揮手,意示對方出去。
研究員立刻轉身走出了觀察室。
慈霧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她拿着針劑走到了路以恒的面前,她暫時不能取出路以恒體内的芯片。
隻能用藥劑暫時讓芯片失效,然後看一看路以恒的身體會有什麼變化。
慈霧發現路以恒的身體微微動了一下。
畢竟對方四肢都被铐在了雪白的觀察牆上,采取不了任何行動。
他冰藍的眼眸透着淺淺的光,美得就如同蒙塵的寶石露了一絲光彩。
路以恒應該是在警惕與排斥她手上的針劑。
可是,他現在又沒有辦法反抗。
“我……”
低沉有些嘶啞的男聲讓慈霧有些驚訝地眨了眨眼睛。
路以恒看起來意識比剛剛更加清晰了,至少能開口表達想法了。
“研究…我……别…妹妹……”
他的聲音斷斷續續,有些像玉石裂開的聲音,有着别樣的動聽。
慈霧猜他是想說,要研究的話就用他,别動他的妹妹。
哎呀呀。
慈霧忍不住撫摸着下巴想,她看起來像是會折磨小孩的惡魔嗎?
雖然慈家的領土沒有未成年保護法,但她前世也是生活在法治社會的。
慈霧想要說什麼,但是仔細想一想。
她已經表達過自己不是他的敵人了。
【你可以相信我】,【我會幫助你】。
現在說這些話隻會讓路以恒覺得她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别有用心。
一定要說的話,其實她就是别有用心。
她不想等着女主角長大,然後經過漫長的折磨在來報複慈家。
慈霧擡起手,将針尖對準了路以恒的肩膀。
尖銳的針頭紮入了他的肩膀。
路以恒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對方剛剛泛着漂亮光彩的冰藍眼眸,浮現一絲兇惡的恨意,但是很快就歸于平靜了。
慈霧忍不住想,她肯定是被路以恒當成了反派。
啊。
仔細一想,在小說裡,慈家全員都是反派。
她就是反派來着。
看着路以恒緩緩地閉上眼睛。
慈霧灰色眼眸仿佛被霧霾纏繞的森林深處。
幽暗與冰冷在蠢蠢欲動。
不是代替你妹妹成為實驗對象。
而是代替你妹妹來報複慈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