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上仿佛被撕裂般的悲鳴讓路以恒幾乎感受不到身體上的疼痛。
他的意識渾渾噩噩,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在嘈雜之中。
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
突然有人闖進了關押他的房間。
最開始他以為是上次見到那個女人的下屬。
可是,當他被拽出房間,看到死掉的研究員還有混亂的現場,他意識到可能是發生了什麼事。
因為這段時間,除了那個女人給他紮了一針,幾乎都是儀器對他進行檢查,所以他身體恢複地還算不錯。
他将計就計跟着那幾個人離開了研究所,出其不意地襲擊了他們之後,順利地逃跑了。
因為他完全不知道路,也不知道妹妹被關在哪裡。
所以當慈禮出現時,他就知道自己探索慈家的時間結束了。
他聽父親說起過,慈禮的異能似乎可以侵入别人的精神,對人進行精神折磨。
慈禮對他施以暴力,路以恒還可以忍受,可是當被慈禮抓住頭,他就知道要被慈禮使用精神異能進行折磨了。
隻是一瞬間。
他似乎感受到了火焰撲面而來。
令人幾乎發瘋的疼痛不在身體上,而是更深處。
火仿佛要将他一切都燃燼。
在這個時候,他感受到了一絲涼意,讓他劇痛中可以保持清醒。
冷意讓他在火焰的炙熱中可以得到喘息的機會。
他在這個時候聞到淺淺的香氣。
如同清風繞過花瓣,将那清甜的氣息送到他的身邊。
是她。
路以恒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那張漂亮到虛幻的臉龐。
他耳邊斷斷續續響起了她與慈禮說話的聲音,他聽到了她叫慈禮……【父親】。
她果然是慈禮的女兒。
當看到那雙灰色眼睛時,他其實就知道她是慈禮的女兒。
可她說不是他的敵人。
雖然路以恒很想繼續聽她和慈禮的對話。
但他的意識逐漸恍惚,不斷地下沉。
疼痛。
劇烈的疼痛。
他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被拆分了一般,完全不能動彈了。
他恍恍惚惚聽到了哭泣的聲音。
然後是母親哽咽着用充滿指責的聲音說着:“路旭,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啊,這可是你的兒子啊。”
父親的語氣無情又嚴厲地說:“隻要是路家的人,就不能将異能用在惡念上。”
“什麼惡念啊,他隻是不懂得……”
母親的話還沒有說完,父親毫不留情地打斷她,“如果不是我發現了,松雪可能就受到重傷了。”
母親的哭聲更大了。
【好疼。】
“以恒,哪裡疼,快告訴媽媽。”
母親的聲音斷斷續續,仿佛被碾碎了一般。
【好疼,真的好疼。】
“你快住手吧。”
母親似乎在阻止父親,但是父親并沒有停手。
路以恒感覺自己的體内似乎被紮入了什麼東西。
父親冷漠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路以恒,如果你不能成為合格的路家人,那就别想使用異能了。”
路以恒覺得太痛苦了,他似乎又回到被父親壓制異能的那一天。
他覺得自己似乎處于一個高壓的空間,整個人的血液都在逆流。
腦中吵鬧不已的嗡鳴聲,終于停止了。
他最先聽到的是一個女人有些發顫的聲音:“這是什麼?”
一個沉穩而沒有一絲感情起伏的女聲說:“夏夫人,這是家主給小姐的‘玩具’,也是小姐的‘實驗品’。”
“…玩…具?”
女人的聲音似乎顫抖得更厲害,“我…看……看。”
恢複意識的路以恒稍微睜開眼睛,周圍一片漆黑,他也不敢動。
黑暗之中突然有一絲光照了進來。
路以恒眯了一下眼睛,利用這一絲光亮看到了自己身處于籠子之中,而籠子被黑布蓋着。
如今有人掀動了黑布,所以才有光透了進來。
“夏夫人,等一下。”
簾子沒有完全掀起來,有人出手阻止了這位夏夫人。
隻是雖然沒有完全掀開,但是從縫隙中對方似乎也看到了籠子裡是一個人。
“桃…梅……裡面是,是人嗎?”
夏夫人的聲音已經充滿了驚慌。
那位被夏夫人稱作桃梅的女仆并沒有直接回答問題,而是反問:“夏夫人,您怎麼會在這裡,您身邊的女仆呢?”
“是我沒讓她們跟着我的,我沒準備離開霧殿,我是聽說她被家主叫去主殿了,所以才想着在這個傳送點等她回來。”
桃梅沉默了一下。
夏夫人的聲音更小了,甚至可以聽出明顯的不知所措:“因為這裡是主殿和偏殿的傳送點,我想應該能見到小霧。”
路以恒能夠聽出這位夫人面對女仆似乎都有些沒有底氣。
“夏夫人,霧小姐的研究所遇到了一些事,她去研究所了。”
“您想要見霧小姐的事,我會轉達。”
“所以請您回自己的住處吧。”
桃梅的語氣很恭敬,隻是語氣很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