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以恒感覺籠子微微晃動,似乎要繼續移動。
“等一下,桃梅。”
那位夏夫人突然折了回來,動作非常快從後方一下子就拽下了黑布。
路以恒立刻閉上眼睛,依然感受到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啊!”
夏夫人發出了驚呼聲,“他…他傷得好重,是…是小霧做得嗎?”
“夏夫人……”
桃梅來不及阻止,夏夫人抓住籠子的鐵杆,臉色蒼白:“他…他還活着麼?”
“當然。”
桃梅扶住夏夫人的身體,然後将黑布放在了籠子上,“您不需要看這些,我送您回去。”
路以恒微微睜開眼睛,黑布沒有完全蒙上,從縫隙中可以看到這位夏夫人長得跟他之前見過那個坐着輪椅的女人容貌很相似。
隻是這位夏夫人蒼白而柔弱,看起來像是一個精緻而無力的漂亮人偶。
夏夫人的女兒應該就是之前在研究所給他紮針的女人。
她因為坐在輪椅上,所以看起來非常柔弱又無害。
不過路以恒不會被她的外表欺騙,畢竟對方的氣勢如同冰冷而鋒利的尖刀。
“前幾天,小霧也往地牢裡送人了,對吧。”
夏夫人緊緊地抓着桃梅的手臂,“我聽說是一個尚未成年的女孩。”
路以恒的呼吸都屏住了。
這位夏夫人應該說的是他妹妹。
看來妹妹也在那位霧小姐的手裡。
夏夫人盯着桃梅問:“她…不會對未成年的孩子動手吧?”
桃梅很冷靜地回答:“夏夫人,霧小姐要做什麼,誰也不能幹涉。”
那位夏夫人的視線又看往籠子的方向,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路以恒知道這位夏夫人似乎以為他身上的傷都是她女兒弄的。
那位女仆也沒有告訴夏夫人,這些傷都是慈禮打的,就任由夏夫人誤會了她的女兒。
“夏夫人……”
不遠處跑來兩位女仆,一跑到夏夫人的身邊,兩位女仆就直接跪下了。
其中一個女仆聲音顫顫巍巍地說:“夫人,您…您怎麼獨自來這裡了?”
“你們先帶夫人回去,至于失職……”
夏夫人緊張地打斷桃梅的話:“桃梅,跟她們沒關系,是我自己偷偷過來的,别責罰她們。”
“夏夫人,她們的責罰不是我可以決定的,等小姐回來,我會如實禀報。”
桃梅對夏夫人說話的語氣,與對其他女仆說話相比,可以聽出是非常的溫和了。
“我陪您回去。”
桃梅轉身将黑布重新蓋好,然後對護送籠子的下人說:“你們将人送到地牢最後一間牢房。”
“明白了。”
這一次籠子再一次動了起來,沒有停止。
路以恒就這樣一動不動,被推到了地下牢房。
進入了最後一間牢房内部之後。
他聽到籠子打開的聲音,那兩個人拽着他的身體,将他丢在地上。
其中一個男人說:“放這裡就可以吧。”
另一個男人說:“應該可以,回去複命吧。”
“行,走吧。”
男人一邊關着籠門,一邊說:“不過聽夏夫人的意思,除了這個男人,霧小姐還有另一個‘玩具’。”
“應該是這個意思,這是霧小姐第一次收下‘玩具’吧。”
路以恒感覺有視線在觀察自己,然後聽到男人頗為感慨的聲音:“這兩個‘玩具’能落到霧小姐手裡也算幸運了。”
“可不是。”
另一個男人非常認同地說:“出發前,霧小姐還囑咐女仆給他治療一下,‘玩具’什麼時候過這樣的待遇啊。”
兩個男人推着籠子走了房間,談話的聲音還隐約傳來:“如果落到散少爺的手裡,估計活不了幾天,沒準身體都會被拆了。”
路以恒睜開眼睛,周圍一片漆黑。
因為是地下牢房,沒有燈光就隻有黑暗。
不過,房間的燈光很快就亮起來了。
路以恒依然一動不動的趴着。
哪怕現在無人發現他是假裝昏迷,他也無法采取任何行動。
他渾身是傷,疼得沒有辦法行動,而且他的腿骨被慈禮打斷了。
妹妹應該也在這個地牢裡面。
門口傳來聲響,有人來了,他立刻就閉上了眼睛。
進來的人是一個女仆,她手裡拿着醫藥箱。
她在他的傷口撒了藥沫,然後就離開了。
因為對方沒有觸碰他,所以路以恒的呼吸逐漸又緩了下來。
女仆離開之後,房間又陷入一片黑暗。
他在黑暗中恍恍惚惚,似乎又夢到冷酷的父親和哭泣的母親。
母親一直在問他痛不痛。
路以恒覺得自己的意識渾渾噩噩,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再一次聽到了聲音。
房間的門被打開了,然後燈再一次亮了起來。
他聽到輪椅靠近的聲音,然後是輕柔的低歎聲:“真是就給上了一點藥啊。”
是她來了。
路以恒盡量保持着平穩的呼吸,不想讓對方察覺到自己是清醒的。
他想看她到底準備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