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循聲擡頭望過去:“?”
你什麼時候上船的?
【等一下,鏡頭敢不敢給我拉進一點,誰能告訴我甯簡這穿的是什麼東西???】
甯簡原本平躺在座位上,聽見聲音後打了個哈欠,坐直身體。
一行人眼睜睜看着,一隻把自己裡三層外三層裹成胖企鵝的人站了起來。
更讓人眼前一黑又一黑的是他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搭配。
像蒙德裡安,一位色彩大師。
紅黃藍黑,橫平豎直,十分前衛,十分有視覺沖擊。
【懂了,這是美國街頭潮男穿搭】
【太好辣,是高街潮男,我們有救了!】
路清禾看着他另類的穿搭,眼皮跳了跳:“你這是……”
“嗯?導演不讓帶行李,我又怕冷,”甯簡理所當然地回答,“所以隻能穿着上島咯。”
路清禾:“……但現在是夏季,應該不會冷的呢。”
沙莎穿了一條淡黃色的長裙,海風一吹裙擺飛揚。
仙氣飄飄,就是有點廢人罷了。
她搓搓手臂,試圖撫平光秃胳膊上的的雞皮疙瘩:“防患于未然嘛,早知道我也這麼帶了……靠近海邊,風還是挺喧嚣的。”
幾人穿好安全衣,依次登上這艘貼有節目标志的遊船。
“這天氣和位置不錯啊,感覺都可以釣魚了,一會兒問導演組借兩根魚竿。”白澄倚靠在甲闆欄杆前。
沙莎訝然:“還能釣魚?我連坐船都是第一次呢。”
路清禾打量着這艘不大的遊艇:“我也是成年以來第一次坐,記得隻有小時候爸媽帶着海釣過一次。”
沙莎想起路清禾的家世,她共情道:“家裡人工作肯定很忙吧。”
路清禾搖搖頭,笑道:“是當時我吐得天昏地暗,後來他們就再也不敢帶我坐船了。”
【清禾飽飽家裡人肯定很寵他,好幸福】
【我記得清禾小時候參加過一檔山間綜藝,期間就他爸媽來探過班,而且是開私人飛機來的(我不酸我不酸)】
【原來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我這也算是看着他長大了吧,好感歎啊】
【果然被愛包裹的童年會成為一輩子的盔甲,我們星河永遠在你背後!】
這才是真正嬌生慣養,又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小少爺啊……
就在工作人員頻頻感歎時,忽然畫面裡入鏡一雙胖乎臃腫的手臂,下一秒,袖子裡伸出一隻瑩潤如玉的手。
路清禾楞了下,看見甯簡遞來的暈船藥,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對方似是無惡意,甚至特意摳開那一層薄薄錫紙。
面色一如平靜的湖面,問他:“要來一粒嗎?”
路清禾擡眼去看甯簡,隻見甯簡也往自己嘴裡扔了一粒藥片。
這讓他感到迷惑,甯簡他什麼時候也暈船了?
他分明記得那次海釣,甯簡即使有些害怕也隻是在一旁坐着看,反而是自己,因為厭惡腥臭的海水,才不得不裝暈船讓父母帶着他回家。
……難不成,甯簡他是在以此要挾自己?
路清禾心緒起伏猶如坐過山車,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感覺自一個月前,甯簡像轉了性,又或者說是像變了一個人。
但轉念一想,那又如何?
受重視的從來是外界公開的路清禾,而不是身上淌着親生血卻被雪藏的甯簡。
思緒到這,路清禾心裡留了個底,在旁人的視線下他沒拒絕甯簡的好意:“好,謝謝你啦簡哥,還帶了暈——”
隻不過藥片剛接觸到舌頭,話音戛然而止。
路清禾眉頭一皺:“怎麼……”
【怎麼?怎麼怎麼?】
【我焯,我焯我焯!甯簡這糊咖肯定是給我家清禾下毒了!】
【來人!快來人!醫生——】
發現路清禾表情變化,梁琛走過來:“怎麼了?”
路清禾:嗯?(嘬嘬嘬)嗯???(嘬嘬嘬)
路清禾沉默了。
再擡眼,他望向甯簡的目光裡夾雜了兩分複雜的情緒。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藥……有點甜。
甯簡仿佛他肚子裡的蛔蟲:“甜就對了。”
他拍掉旁邊應知予伸出的讨要的手,對着路清禾露出一抹無比寬容的笑,然後變戲法似地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三闆“藥”。
路清禾視線下移……
奶糖片。
“……”
“怎麼樣,有沒有童年的味道?”
“…………”
“唉,看來你的童年我的童年不一樣。”
甯簡幽幽歎了口氣,尤像懷才不遇的老者,兩隻手往後一甩,渾身散發出一種憂郁的氣息。
“應老師,高山流水遇知音……”
他像隻花福蝶一般跑去找應知予。
路清禾深吸一口氣,才勉強摁住自己想把人頭錘爆的手。
…
一行半小時後。
“歡迎大家來到著名的「愛之島」,在這裡你們将共同度過未來五天的時間。”
一望無際的汪洋,金燦柔軟的沙灘。
“期間,有人會怦然心動,便有人會墜落谷底。但請記住,你們的秘密都将在未來的某一天被揭開。”
“屆時的你們是否還能保持初心?堅定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