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就放這。”
江後福把客房收拾收拾,騰了個大櫃台出來放亡夫的靈牌。
這個詭異脾氣差就算了,還時不時拿她的小命威脅她。放自己房間她是真膈應,而且說不準這茬控制他的靈牌砸死她。
“都給你住單間了,求态度好點。”
江後福把高級香火(江後福厚臉皮跟亡夫要詭币買的)插進高級香爐(同上購買途徑),習慣性地拜了拜。
香火燃燒出的煙霧缭繞在靈牌周圍,一點點沁入靈牌。
江後福的鼻尖觸碰到馥郁的氣息,感覺這具瘦弱的身體在一瞬間獲得了力量,但又一瞬即逝。
她得在陳澈聯系她之前抓緊訓練,不然十個她都不夠造的。
正規劃着鍛煉計劃,門鈴突然響起。
随之一起出現的是系統的提示音。
“檢測到女主出現。”
她怎麼會來這裡?
江後福疑惑。
不過,每次系統的提示都沒什麼好事。
她把客房門關上,環顧了一下客廳,拎走一個目測比較趁手的瓷花瓶,掂量掂量,順手放在了門口的鞋櫃上。
門外的人聽裡面沒動靜,又試探着敲了次門。
這次,門打開了。
“江淮月?”江後福臉上沒太多的表情,“你找我?”
江淮月愣了一下,眼前的女孩瘦弱單薄,裸露在外的皮膚蒼白沒有血色,與以前的嬌縱截然相反。
迎上江後福冷漠的眼神,她有些猶豫。
“嗯……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就那樣吧。”不過就是經曆了借屍還魂,惡詭索命,被迫結婚罷了。
場面一度沉默。
“江家出事了,我想找你回去一趟。”
江淮月睫毛輕顫, 緩緩開口,“順便再一起吃個晚飯。”
江後福身形略高。從她的視角看過去,江淮月的表情一覽無遺。
也許她是真心的,或者是她的演技太好,看不出任何破綻。
“好。”江後福還是答應了。
不論江淮月有什麼意圖,至少這個事情是正中她下懷的。
江後福對江家還有很多的疑惑。
比如原身為什麼被江家抛棄、為什麼詭異處理局會派人跟蹤監視原身、幻鏡中的“江善終”和江家是否有關系、她的這位亡夫和江家之間又有什麼關聯、江淮月又為何會在這個節骨眼來找她?
另外,說不定她或許能在江家找到亡夫眼睛的線索。
江後福的爽快令江淮月有些意外,但她急于從江後福身上尋求想要的答案,以至于并沒有細想和懷疑。
“你在外面等一下,我收拾一下就走。”不等女主反應,江後福不容置疑地關上門。她不放心讓女主進來。
為保險起見,她拉上了客房的床簾,将在卧室搜刮到的防身工具放進背包。
沒找到之前的水果刀,她果斷包了把菜刀放包裡。
她試過了,原身應該不做飯,菜刀還很鋒利。
準備好一切工具後,她最後一次确定亡夫的牌位。
香火還在燃燒,但高級香火的好處就是沒有起火隐患。
“給力點,我死了就找不了你的眼睛了。”她誠心祈願,把櫃子上的血玉戴在了脖子上。
江淮月在門外等着,她還沒有緩過神來。
直到開門看到江後福那張熟悉的臉後,聽到熟悉的聲音,她還是不能确定江後福是否是真實地活着的。
所有的事情都在不可控地重新發生,除了江後福——她跳出了這個世界既定的發展線。
江淮月恐懼這個變量,但内心深處還是升起一絲狂熱的欣喜。
她會是嗎?
她帶着隐隐的期待望向背上包出門的江後福。
“走吧。”江後福看向江淮月,感覺她的表情有些奇怪。
“車在樓下,會送我們回江家。”江淮月和她一起走進電梯,按下樓層鍵。
從4樓到1樓的整個過程中,兩人沒有任何的交談,電梯裡異常的安靜。
出了公寓,江家的司機站在車旁,恭敬地打開後座車門。
這一幕讓江後福想起剛遇見司機款陳澈時她那拙劣的表演,還有她那張揚的火龍果色挑染。
在她彎腰進車時,背包裡的東西發出哐當的碰撞聲,分外明顯。
“你包裡放了些什麼?”後面上車的江淮月問。
“沒什麼,就是些防身的,”江後福拍了拍背包,聲音清脆,“之前被人跟蹤怕了。”
江淮月沒吱聲了。
結合她在這個時間點來找自己,江後福心裡隐隐有了答案。
“之後的事……你……都記得嗎?”半晌,江淮月又緩緩開口。
“記得什麼?”江後福眉頭微皺,這沒頭沒尾的話她是真不明白,“我要記得什麼嗎?”
“沒什麼。”江淮月别過頭,掩蓋眼中失望的黯淡,搭在兩隻膝蓋上的手絞了一起。
江後福聳了聳肩,搖下車窗,感受窗外吹來清爽的風。
景色在車子的行駛中流轉,從高樓林立到獨立于城市中的奢華私家大宅,窗外的一切在她眼中陌生卻又熟悉。
車速變緩,駛入大門。迎面就是獨立的一棟巨大别墅,周圍有高大的樹木和竹林交錯。
車停在别墅正門,兩人先後下車。
江淮月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皺,領着江後福一路進去。
江後福打量着四周,這裡的擺設不像是經常有很多人住的感覺,說是住房的話不如說是一個用來定期聚會的場所。
這麼大的别墅中,傭人模樣的人并不多,見到了也一般都是低眉順眼的。還有一些上層打扮的人,見到兩人同框,也是在和江淮月打招呼後立馬在背後八卦起來。
“那個人怎麼還活着……”得益于亡夫的力量反哺,她現在的聽力很好。
“……”所以她就該死是吧。
不過從某個意義上來說,他們認識的“江後福”确實是早就死了的。
轉念一想,也許江家就隻有原身不知道自己會死?
江後福跟着女主穿過了别墅,發現别墅背後又有另一番天地。
一大片的竹林中隐秘地藏着一條石闆路,随着深入,掩藏在翠綠中的莊重祠堂出現,青瓦紅檐,像是百年前的造物。
門口駐足的青年和江淮月有幾分相像。
系統提示音響起。
“江淮霁,女主的三哥。”
江淮霁看見江淮月帶了江後福回來,臉上一驚,“你怎麼帶她回來了?”
“她好歹也算我們家的人。”
江後福表示反對,但看在卡裡的錢的份上,她不說。
“你……”
他還想說些什麼,江淮月就拉着旁邊準備看戲的江後福跨進祠堂。
穿過長長的抄手遊廊,前方豁然開朗,祠堂中心的真正部分這才展現在江後福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