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為什麼,周元郢從來都沒有過準确的答案。
徐引舟指着桌上的空藥碗道:“這些藥有問題。”雖然沒有親自驗證,可煉丹師的靈敏也讓他從藥裡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
再根據之前她們的争執他們也能猜個七七八八。
“嗯,可以觀察一下她們的動向。”周元郢放下手道。
雲白牢記着徐引舟叮囑他的話,扮演者不太稱職的普通小孩兒,隻能看着他們暗自磨牙。
随後他們來到了那位三姨娘口中的大夫人處,大夫人望着被扔在地上的侍女眉頭緊鎖,身側的大侍女立馬上前制止道:“你們幹什麼了,誰給你們的膽子敢闖大夫人的院子。”
帶頭的侍女不慌不忙,指着地上的小依道:“大夫人莫怪,三姨娘進來身子不爽利,而這女婢不服管教行事惡劣,盡有些下賤心思,聽聞大夫人管教有方,想請大夫人好好管教管教。”
大夫人一雙鳳眼掃過地上的侍女,知道事情怕是暴露了,可她才不想留下這下賤賣主的胚子,當初她不過以利誘之便讓這人動搖為她給那狐媚之人下藥,能是什麼好東西。
她眸輕擡,在旁的大侍女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什麼人都往夫人院子裡送,三姨娘當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
見大夫人沒有要保自己的意思,這時的小依再也支撐不住,指着大夫人猙獰道:“大夫人是你讓我給三姨娘下藥的,現在又落井下石,你怎麼能不救我。”
大夫人的眉蹙的緊緊的,真是個沒出息的蠢玩意兒。
也不想想,她讓侍女給三姨娘下藥,把柄都被抓在手裡了,三姨娘為何不告到老爺哪兒去。
一個丫鬟說的話,誰知道是真是假,無事發生的情況下,老爺怎麼會對她下手,更何況現在正值老爺大壽,才不想理這些荒唐事。
大侍女心領神會,神色嚴肅:“果然是個心思下賤之人,張口便胡謅八扯,來人把這女婢的舌頭割了,發賣。”
“等等。”三姨娘處來的侍女也想到了近日是老爺的大壽,“大夫人,老爺大壽将至,如今弄的血腥可不好吧。”
如果将這侍女留下,不過幾日肯定會被大夫人的人給處理掉,不僅不能借機危險到大夫人,肯定還會将這侍女之死安在她們身上。
将這侍女送來,少了麻煩,還能好好惡心大夫人一番。
“确實在理。”大夫人站起身說話了:“那就把她拖下去灌幾副啞藥,以免在老爺生辰說出些瘋言瘋語來,等生辰過了在好好處理吧!”
“那就多謝大夫人了。”得到最好的結果,三姨娘的人不在逗留做禮離開。
留下的侍女被人捂着嘴拉進了偏房。
待人走完,大夫人猛然将茶盞揮于地,嘴裡罵道:“真是個下賤貨色。”
大侍女複合道:“不就是仗着有幾分姿色,勾引到了老爺,得意不了多久。”
大夫人胸口起伏幾番後,沉聲道:“紅顔走了一個還會有第二個,這半生蹉跎我倒是想明白了,與其被這些下賤貨色惡心,不如牢牢抓到自己手上。”
“夫人的意思……”
“馬上就是老爺的大壽,我自然也要送上最合他心意的禮物。”
宅内怨鬥,積怨頗深。
衆觀全場的三人,商讨起來:“看樣子,這幻境的執念要到大壽之日才能見分曉了。”
周元郢點頭:“嗯。”
徐引舟看着滿地的碎片,搖了搖頭,眼神冷下:“五十大壽的老爺,紅粉佳人的妾室,真正惡心的該是這位老當益壯的陳舊貨色。”
随後又歎氣無奈:“世道苦難,凡人平民,蹉跎苦命,身不由己。”
周元郢道:“我不信命,它也不信命。”
是啊!但凡這幻境眼信命甘願如此,也不會有這執念,命數可悲,那便斬又殺之。
“我也不信命,我曾經在想如果人這一生有可以自己選擇命數的能力,那這世道該如何。”
周元郢的聲音有力:“天下太平,萬家燈火,富饒江山如一。”
徐引舟在心裡琢磨着這句話,如一,世間人如一,天下如一,該是如此的,若是如此,那便好了。
雲白聽着周元郢的話不免想笑,太過理想,說是如此,可人人見到妖獸鬼怪還不是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走吧,我們去其他地方逛逛。”徐引舟說着,三人走出江府,找到一處無人之地解開身上的法術。
離江老爺大壽還有三日,這三日可以好好觀察這座城鎮了。
街市上擺着很多小玩意,雖帶不出去,三人也樂的悠閑。
活靈活現的幻境人總是讓人迷惑。
“糖糕,好吃的糖糕。”
“我這可是上好的纏花,手藝妙着了,買一個吧!”
“小娘子,這是你們定的書,有些重,拿好了。”
“謝謝。”
“手絹,繡花手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