鑼鼓聲響。
沉重的紅色簾幕緩緩拉開。
“你怎麼坐到這裡來了,讓我們一頓好找。”
秋驚漾擡頭,聞竹一行人大搖大擺晃悠着走了過來。
當然這個晃悠隻有江溫白一個人。
方才開口的也是他。
江溫白自然地坐在了秋驚漾的左手邊,給自己斟了杯茶水,道:“渴死我了,找半天不見你人影,我們還以為你先回學舍了。”
秋驚漾道:“沒,隻是突然想看戲了,就換了個位置。”
聞竹坐在了秋驚漾的右手邊,問道:“什麼戲?”
祝星盛順勢坐在了聞竹的旁邊。
秋驚漾指了指台上,道:“剛開場,在下也不知道是什麼,看完才知曉。”
可等了好半晌,開場的鑼敲過了三回,還不見戲子登場。
茶樓掌櫃走上台來欠身道:“請諸位稍安勿躁,戲馬上就開場。”
說罷,就有人拿出來一個牌子,上書:将向月。
又是将向月,這是他第二次看到這折戲了。
台上唱腔響起的時候,二樓闌幹處飛快掠過一個人影,轉瞬即逝。
聞竹聽了一耳朵,轉頭對秋驚漾道:“你們律京的很喜歡這出戲麼?”
秋驚漾淺淺一笑道:“也許?”
“今日不是壽辰麼,别的茶樓都在唱着獻桃祝壽的曲子,怎的這茶樓倒唱起了将向月?”江溫白眯起眼瞧台上的牌子,出聲道。
又等了半晌,才從幕簾後走出一青衣,長袖輕甩,面若新桃。
“怎麼就隻有一個人?”聞竹疑惑道。
他記得那日他看時,雖說他聽得困乏,但也能看清楚了台上不止一人。
正當聞竹在回想當時到底有幾個人時,耳邊響起一陣驚呼。
聞竹擡頭一看,一支利箭不知從何處疾飛而來,直直沖着台上那人而去。
眼見就要射中台上那人。就在這電光石火間。
不知從何處飛出一柄長劍,截住了那利箭的去向,二者相觸之時,箭失了準向直直地往一邊去,徑直紮進了一空桌上的茶壺中,而那長劍則穩穩當當地落在平地上,就在聞竹愣神時,二樓飛下一人。
那人一身黑衣獵獵,落地時手腕輕翻将地上的劍撿起,而後幹淨利落地收劍入鞘。
茶樓内頓時亂聲四起,江溫白愣住了,他看了聞竹一眼,又看向那人,有些遲疑的開口道:“時……”
秋驚漾在一旁替江溫白補完了他沒說完的話,“時盞。”
聞竹也愣住了,定睛一看,那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時盞。
“時盞,你怎麼會在這裡?”聞竹皺着眉問道。
“閑逛,逛着逛着就到這裡了。”時盞面無表情回道,平靜得仿佛上一瞬飛出長劍阻斷利箭的人不是他一樣。
信你才怪。
聞竹心想。
但現在貌似不是什麼方便說話的場合,聞竹隻能先壓下心中的諸多疑惑。
似乎是想起來自己的身份還是聞竹的伴讀,時盞站在原地掙紮片刻後,還是走到了聞竹身邊。
聞竹轉頭:“?”
台上的戲早已在利箭射出時停下了,青衣也被這一番動靜吓得躲進了後台,此刻戲台上空無一人。
“那幾位公子,請先留步,砸了小店的場子,總要給點說法吧?”
茶樓掌櫃背着手慢悠悠地從二樓走下來說道。
江溫白先聲奪人:“掌櫃您瞧清楚,我們也隻是客人,這一切和我們幾個可沒有什麼關系。”
掌櫃指着站在聞竹身邊的時盞說道:“那這位公子……看起來好像與你們是一起的。”
聞竹毫不猶豫道:“我不認識他。”
剛想先撇清關系的時盞:“……”
就這麼不想和他扯上關系是嗎?
江溫白道:“您看,他也說了不認識。”
時盞想了想,開口道:“方才情急之下,出手來不及顧及太多。”
掌櫃卻不買賬,道:“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一夥約好的,一個放箭,一個擋箭,為的就是壞我的生意。”
越說越生氣,那掌櫃走到空桌上将箭重新拿起,道:“那你們要怎麼證明這箭不是你們的?”
江溫白見狀快步走上前去,一看,愣住了。喃喃道:“怎麼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