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竹眼神胡亂瞥着,忽然看見有個人正朝這裡走來,眼見就要到了,時盞又快要說出口。
小世子眼疾手快地上前伸手将時盞的嘴捂住,說:“不許說了,本世子一點也不想聽!”
時盞:“?”
這又是鬧哪出。
聞竹再轉頭去看那人卻發現他往别處去了,虛驚一場。
一轉頭對上時盞那雙琉璃眸子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才反應過來他還捂着時盞的嘴。
他輕咳一聲立刻松開并站遠幾步拉開距離。
“本世子現在不想聽我昨夜幹了什麼事,你不用說了。”
哦?
這倒是讓時盞有些意外,他還以為聞竹會一直纏着他直到知道自己昨晚說了什麼。
時盞回想了一下昨夜,尤其是回到宅子後,聞竹也并沒有完全安分下來。
嗯……
但是這個再說出來的話,好像又會把人惹生氣。
時盞隻是想着閑來無事,逗一逗這個看起來有點蠢的小少爺,但若是最後都得如此麻煩的話,那也太得不償失了。
算了。
“好。”時盞順從應道。
聞竹點頭,這還差不多嘛。
不過他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點想知道自己說了什麼話的,但不是現在。
“那現在世子殿下能回答屬下的話了嗎?世子這是要去哪?”時盞問道。
對哦,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聞竹還沒想明白崇檀帝為什麼要召他進宮,雖說那皇城他去過一回,那也是好幾個月前的事了。
“陛下召我入宮。”聞竹答。
時盞:“召你入宮作甚?”
聞竹聳肩:“老天爺知道,本世子現在命你與我同行,可有異議?”頓了下,接着說,“有異議也沒用。”
時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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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因為有聖上傳召,聞竹這次出太學比以往都要順利,甚至不用給守門的看腰牌,走到門口處守門的掃一眼便順利放行了。
坐上馬車的時候,聞竹說:“哎時盞你說,這一回聖上找我做什麼?”
時盞垂眸答道:“天子之意豈是你我可以揣測的?”
“也是。”聞竹道。
但願這一次去不會是像上次宴會那樣刻意的抛給給他一個進退兩難的陷阱。
聞竹托着腮拿出許久未用的扇子挑開簾子向外望,正好與一迎親隊伍擦肩而過。
走在最前頭的是穿着一身紅的新郎官,一臉喜氣洋洋地朝前看,往後是新娘子的婚轎。
“啊呀這又是哪家有喜事?”有人問。
“這排場,當然是律京裡賀家那位千金出嫁啊。”有人答。
“哦?許久未見,怎麼那位小姐都出嫁了,這是嫁給哪家了。”
“不早了,賀二今年都十六了。嫁給謝家了。”
“真熱鬧啊。”見此情此景聞竹不由感歎一句。
時盞順着他掀開的一角看去,在瞥到新郎官時移開了目光。淡淡道:“不見得。”
“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聞竹收回扇子問道。
時盞擡眸,解釋道:“看見那個穿紅衣的沒?”
聞竹點頭:“看見了,那不是新郎官麼?”
時盞搖頭,說:“那個在那人後邊的穿暗紅色衣裳的人才是新郎官。”
“你是說那個白發蒼蒼騎個馬還需要人牽着的才是新郎官?”聞竹擰起了眉頭。
時盞點頭:“那人叫謝倉,在朝中擔任兵部尚書一職。”
“這名字倒是與他相符。”聞竹輕聲嗤道。
他再次掀開簾子,目送着那搖搖晃晃的喜轎逐漸遠去。
迎親的隊伍很快過去,路人議論的聲音也随着馬車車轍不斷向前而消散在風裡。
一陣風起卷起風沙往上揚,聞竹剛一下馬車就被糊了一臉。
不得不閉上眼睛在原地站着。
“世子殿下,請随奴才來往這邊走。”
再一睜眼,宮門便忽然想變戲法般出來好幾個宮人。
聞竹擡眼看,這一回是從另一個門進來的。
時盞拍了下他的肩,聞竹偏頭:“嗯?”
“謹言慎行。”聞竹聽見時盞側過頭在他耳邊道。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垂和脖頸,聞竹下意識瑟縮了一下,時盞說完後,他伸手摸了下耳垂,點了點頭。
然後小聲嘀咕了一句:“湊這麼近做什麼。”
站在聞竹身旁的宮人是個耳朵尖的,聞言立馬道:“奴才這就站遠點。”
聞竹:“啊?”
張了張口想說不是你,在時盞目光掃過來那一刻又轉了說辭,他闆着臉道:“知道就好,本世子向來不喜人過近。”
餘光裡時盞收回目光,聞竹也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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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殿下先在此等候陛下傳喚。”
宮人将聞竹領到一殿前恭敬說道。
聞竹“嗯”了一聲,宮人們便退下,殿前隻餘聞竹和時盞二人。
“這是哪?”
那些宮人一走,聞竹便再也裝不下去那一副冷臉姿态,走到時盞旁邊問道。
時盞視線往上移,聞竹順着他的目光向上看到了一塊金牌匾。
明政堂。
這是南椋君主處理政事及會見朝臣的地方。
“我又無官職在身,怎麼會把我叫到這裡來?”聞竹小聲道。
“宣鎮北侯世子聞竹觐見。”一聲尖嗓如驚雷乍起。
聞竹與時盞對視一眼。
默契的讀懂了雙方暗含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