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玄之并沒有消去蕭伶身上的氣息,那些長老宗主,甚至被她胖揍了一頓的元袂卻都沒有注意,甚至自信的認為他都親自出手了,蕭伶還能不被他燒死?
景芸此次立了功,景長老和景瀾卻并沒有給她什麼好臉色,待她如陌生人一般,蕭伶好像明白了她為什麼不喜歡景瀾了。
“是因為你妹妹搶走了家裡人的寵愛嗎。”蕭伶和景芸對坐手談,她還是沒有放棄挖掘景芸的身世。
對面人隻是稍顯不屑的冷笑一聲:
“昏聩之人,他們的注意力還不值得我去争。”
來這裡已經幾日,蕭伶從原先的書房搬到了景芸給她準備的卧房中。
這間房雖不算華麗,卻勝在敞亮明淨,是景芸喜歡的樣式,一枝白梅橫斷窗棂,屋外就是嬌豔明媚的牡丹花圃和小亭,彎彎繞繞的人造溪流上飄着木托燭台,曲水流觞。
她如今換了身份,别人看她的眼神中竟多了絲憐憫。
“是替身啊,真可憐。”
“城主大人會要求她模仿原來的夫人嗎?”
“會吧,我前天就買了本《霸道城主狠狠愛》,誰家替身不用模仿正主啊。”
“哪買的,我也要!”
蕭伶每次聽到這些都熟練裝聾,時間久了,他們談論時也就從不避着她。
雖然沒有惡意,但聽着也讓人不舒服,明眼人但凡稍稍留意一下都知道,魏玄之完全就沒有一點要娶親實際的動作,不過是放出了點消息,單身未婚的祂就已經成二婚男了。
門中弟子也不像從前那樣無視她,反倒是許多人主動上前搭讪套近乎,試圖從她身上挖出什麼勁爆的瓜條來。
對此,景芸隻評價了兩個字:
“閑的。”
要說一石N鳥還得是魏玄之,一場葬禮下來,宗門在蕭伶那裡受的窩囊氣隻能打碎了牙往肚裡咽,畢竟人都死了,景長老也隻能捏着鼻子收了她這個“親生女兒”。
蕭伶這幾天都沒去藏書閣,而是待在淩霄閣中躲着,無他,外面實在吵。
她才知道,元袂是少見的火靈根劍修,那日在她房中放的一把火,就是他所獨有的焚天焰,這火焰水侵不滅,風過起波,房中還施了禁制,根本不是一個凡人能輕易破開的。
所以他才這般自信,笃信真正的蕭伶一定葬身于火海。
可景芸呢?她與元袂相處了這麼久,竟認不出他的焚天焰麼?
恰巧當日,她的靈寵扶搖就這麼湊巧的跳入了蕭伶的屋子,火焰燃起時又是怎麼逃離火場去搬救兵的呢?
今天藏書閣内有卷試,人比往日多了好幾倍,蕭伶幹脆請了假,躺在淩霄閣的搖椅上曬太陽,懷裡窩着狐狸,九條尾巴懶洋洋掃過她的胳膊,惬意極了。
既然她人都“死”了,玉京閣就正式由小翠接手了,她的确是個很好的掌櫃,又肯在手攬名廚和擴張地皮上砸錢,蕭伶才走了沒多久,玉京閣就成了玄洲赫赫有名的酒樓。
“要我說啊,魏玄之的演技是好,但還得是宗主智商低。”蕭伶一把從護理尾巴跟撸到尖尖,嘴裡自言自語道。
玄洲市井内,外門弟子打砸的情況絲毫不減,如今玉京閣改了酒樓,他們更是變本加厲,無法無天,而各宗宗主長老就是兩眼一閉,眼不見心不煩。
這麼看來,景長老那日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斬草既不能除根,那就是火上澆油,後患無窮。
蕭伶給白奴才貼了張人皮讓他暗地裡養了一批精英衛士,遍布玄洲各地,專打鬧事的外門弟子,下的還是死手,對上他們的鬧事者,不死也是扒層皮。
他們神出鬼沒,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壓根抓不着影兒,玄洲城内百姓暗地裡叫他們“黑鷹”。
外門弟子受傷的多了,甚至有些内門弟子也受了“牽連”,動不動就斷胳膊斷腿,甚至有些人被擡回宗門說時就剩下一口氣了。
各宗長老這才開始着急起來,恨不能親自出馬去捉拿。
魏玄之得知此事,面上憤憤不平,親自扣下通緝令,已“捉拿黑鷹”的名義嚴密看守玄洲各處,如此一來,那些鬧事的外門弟子也隻得消停下來,不再鬧事。
兩人一明一暗唱着雙簧,把各個宗門耍的團團轉。
“砰——”
淩霄閣院門被人猛地踹開,景瀾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擾了滿院清淨。
原來的“蕭伶”死亡後,她是唯一一個持有懷疑的,但幾次三番試探過後發覺蕭伶完全沒留痕迹,應憐還成天找不着影,整個人疲憊又暴躁。
蕭伶時刻不忘自己的人設,佯裝受驚驚呼一聲。
“妹妹,你這是?”蕭伶濕漉漉的眼神望向她。
景瀾多方找尋應憐無果,本就心中憋悶,又被她這副造作樣子氣得肺疼。
“誰是你妹!”她淩空一掌就要甩向蕭伶,帶起一陣飓風,地上,落葉乍起。
她當然碰不到蕭伶一根手指頭,隻是,阻止她的并不是戰魂,而是景芸的白藤。
兩人回頭,見景芸正黑着臉站在院門前。
姐妹相見,卻是劍拔弩張的氛圍,景瀾見她來了,留下一句“晦氣”甩手就要走。
“景瀾,你要去哪?”
景芸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景瀾“啧”的一聲:
“你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