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曾孤身一身深入敵營,取了敵軍主帥的首級,如今兵強馬壯,打個羌族簡直不在話下。
宮門下鑰前,魏玄之讓人遞進來一封書信,蕭伶展開,上面隻有幾個字:
“沈家已着手要送女入宮。”
三日後,沈明月被人擡入了宮,封為昭妃。
新婚之夜,沈明月蓋着蓋頭坐在房中,景辰匆匆踏雪而來揭了蓋頭,卻隻撂下一句:
“若你能做到安分守己,朕可保你榮華。”便離開了。
聽說沈明月氣的掃落一桌杯盤,隔日卻還要強壓着火氣去給太後請安。
在回宮的路上,她在宮牆拐角與蕭伶撞了個滿懷。
面紗掉落,沈明月見了鬼似的驚呼一聲,揚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蕭伶面上:
“為什麼……為什麼……你陰魂不散!”
蕭伶撿起面紗,毫不客氣的回扇她一巴掌:
“沈明月,此一時彼一時,如今我不與你為難,不是因為我怕你,而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給我安分點。”
沈明月被她莫名強大的氣場鎮住,臉上五顔六色卻不敢還嘴,隻恨恨的丢下一句:
“你等着。”便回了宮。
匆匆趕到玄武門時,魏閑風正要出征,見她出來,臉上揚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
“小伶兒想要些什麼玩意兒,為師回來時給你捎來。”
蕭伶故作苦惱的思考,随後綻開一個燦爛的笑來:
“一個新馬鞍,要粉色的!”
“沒問題!”
魏閑風眨眨眼,又沖她身後的魏玄之道:
“玄之就沒什麼想要的?”
魏玄之拒絕的話梗在喉頭,見蕭伶回頭看他,值得十分别扭的憋出一句:
“煩父親帶一串西域水晶朝珠予兒臣吧。”
頓了頓,又道:
“……也要粉色的。”
隊伍浩浩蕩蕩出了城,蕭伶跑着上了城樓隔空朝魏閑風招手。
“師傅!一路順風!”
隊伍領頭的魏閑風在馬上朝她揮手,給了一個安心的眼神。
“父親年輕時常念征戰沙場,你無需憂心。”
魏玄之在一旁寬慰道,白狐裘披風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兩人站在紅樓之上,似紅牆邊凜然綻開的兩株白梅。
回到養心殿,屋裡炭火燒的極盛,整個養心殿暖烘烘的,蕭伶已經氣喘籲籲進了殿,卻撞見了前來送點心的沈明月。
“怎麼跑成這樣。”景芸擡眼看她,朝手邊的茶盞擡了擡下巴:
“坐吧,順順氣。”
蕭伶坐了下來,撩開面紗一口飲盡了茶盞中的茶,擦了擦嘴。
“這面紗以後也不必戴了。”景辰眼神沒有離開奏折。
十二三歲正是變樣的年紀,一年一個樣,如今已經過了兩年,應是也沒誰能認出她來。
兩人這番話被一旁的沈明月聽去,皺了皺眉,道底也沒言語。
“是,陛下。”蕭伶應是,剛放下茶盞,便一口血噴在了奏折上。
“有毒啊。”她茫然的看了景辰一眼,對上她滿臉的驚愕,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榻邊的江太醫驚喜道:
“醒了……蕭姑娘吉人天相啊!”
據江太醫的話,蕭伶确實是中了毒,好在景辰即時讓人為她做了催吐,毒藥入腹不深,昏睡了三日,這才撿回來一條命。
朱簾後,魏玄之出了聲:
“你喝的那杯茶水,是昭妃帶去給皇上的。”
“什麼?”
她坐起身來:
“你說沈明月她謀害皇上?”
“不太可能。”
魏玄之揮退了太醫:
“沈明月的婢女被送去了慎行司,一口咬定這茶葉是在太後處得的。”
“是太後,她要殺陛下?”
蕭伶一激動,又咳出一口血來。
“不可激動。”
魏玄之扶住她,骨節分明的手輕拍她後背,身上的龍涎香混着些桂花味,十分令人心安:
“真相不明,如今昭妃已被幽禁。”
不對,真相已經無比明了,太後想借刀殺人,對景辰下手,卻不想被蕭伶截了胡。
“太後在這個節骨眼上下手,甚至不惜犧牲昭妃這個可能為内應的人……”
魏玄之蹙着眉頭,心中有了一個猜想:
“是原太子要回來了。”
“你說原來的景辰嗎。”
蕭伶接過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血,面上有些茫然:
“那我去把人殺了不就好了。”
魏玄之被她說的一愣,随即扶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