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白錦屏臉上血色霎時間褪去:
“讓驚春去和親?父親不是好好守着邊關麼,為何要公主和親?”
蕭翎瞬間清醒了,披上外衣下了塌:
“你說是誰谏言的?”
“是……是三殿下!”報信人答道。
蕭翎明白了,魏玄之娶了白大将軍之女,三皇子就要削減白大将軍的勢力。
公主和親,匈奴得了好,便不得不安分下來,可若是那樣,魏驚春在匈奴的日子不會好過。
“這件事絕不許告訴祖母,問起來便說是蕭府來人确定翎兒是否安全到了白府。”白錦屏很快冷靜下來,低聲吩咐道。
下人領命退出去,蕭翎兩行眼淚倏然落下:
“怎麼辦,驚春怎麼能嫁到那種地方……”
白錦屏握住她的手:
“翎兒,二殿下聖恩正濃都因為這被禁足了,說明陛下是鐵了心要驚春去和親,我們若是莽撞行事,隻會是添亂罷了。”
兩人一夜未眠,天亮時借口郊遊策馬進了京,卻被攔在了神武門外。
“兩位姑娘,皇上下了令,在公主出嫁前,任何人不得入皇城。”
守衛昂首立于兩側,一眼都不看兩人。
白錦屏從簾中伸出一枚令牌:
“我是陛下欽定的二皇子妃,聽聞二皇子忤逆聖上被禁足,特來看望。”
守衛見她的令牌有些松動,卻還是抱歉的行了個禮:
“抱歉白小姐,我不能作主的。”
“讓他們進去吧。”
蕭翎聞聲便知,這是皇上申旁的大太監如海公公。
“如海公公。”守衛朝他行了一禮,也沒再追究,揮手放了行。
轎子入了宮,蕭翎和白錦屏下了轎:
“如海公公,多謝您。”
如海揮手:
“皇後娘娘和二殿下對咱家有功,隻是舉手之勞罷了,便是傳入陛下耳中也不是什麼大事。”
兩人将侍女棄在宮外,扮成宮女樣子從側門入了迎春閣。
魏驚春坐在亭中,見兩個宮女上前為她斟上一杯茶,仍是呆愣愣沒有反應。
她眼圈殷紅,看着就是哭了一夜的模樣。
蕭翎回頭看了看守備森嚴的迎春閣,不漏聲色的塞了張字條給她,和白錦屏進了裡屋。
她看着兩人快步離去的背影反應了過來,趕緊打開了字條,抹了把眼淚,起身也進了房。
“驚春!”屋内,白錦屏見她進來,趕忙上前扶住。
“沒關系,我和白姐姐是來帶你走的。”
蕭翎堅定道:
“宮中這幾日修繕宮殿,每日午時往外運輸廢棄木料,屆時你躲在其中,宮外有人接應……”
“不。”魏驚春紅着眼搖搖頭:
“翎兒,這是抄家滅族的大罪,我不能連累你和白姐姐。 ”
“皇兄如今被幽禁,若我此時消失,他會被父皇遷怒的。”她嘴裡拒絕,眼淚卻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
“我不管,你不能嫁到那種地方……”蕭翎抱住她,兩人哭成一團:
“我和白姐姐都商議好了,我們倆可以養你一輩子。”
魏驚春哽咽着搖頭:
“沒用的,父皇已與匈奴敲定了盟約,匈奴若見不到人,會翻臉的。”
她緊緊握住兩人的手:
“隻要我嫁到匈奴那裡,父皇多少會對兄長有些虧欠,隻有兄長即位,他才能接我回來,若是三哥登上皇位……”
她抽噎着從懷中掏出一封皺巴巴的信遞給兩人:
“務必把這個交給皇兄,叫他萬萬不能再激怒父皇了,這是麗妃母子下的套。”
“公主,您該用藥了。”
一個宮女叩響了門,兩人隻得收下信來垂頭走了出去。
蕭翎被白錦屏拉着,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迎春閣。
兩人輕車熟路繞了個彎,拿着如海公公的令牌順利進了白鶴所。
魏玄之寝殿的門緊閉着,兩人相視一眼,不知要怎麼進去。
“蕭……”門前守衛是魏玄之近侍,蕭翎常進宮,十分眼熟,眼下他也認出了兩人,有些驚訝。
白錦屏趕忙在唇邊豎起手指,示意他噤聲。
“兩位姑娘,這房中都是陛下派來的人,您二位爬事進不去啊。”
近侍有些為難。
蕭翎擺擺手,将信遞給他:
“我們不進去了,你想法子把這信給你家主子。”
兩人出宮時,還是由如海公公引着轎子送出了門,蕭翎坐在較中,惴惴不安的回頭望去。
一隻溫熱的手覆在肩上,白錦屏溫聲道:
“現下我們能做的,就是輔助二皇子早日登臨帝位,将驚春姐回來。”
說罷,她歎了口氣,滿臉愁容:
“聽聞陛下近日得了一味神藥,身子竟大好,這可如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