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喬業婚禮。
他早早做好準備,等着另一個新郎官來接他。
大約九點半,門鈴響了,伴郎好友笑道:“來了,我去開門。”
喬業下意識整理領結,這時門開了,一個人急匆匆沖進來,伴随着好友“你不能進去”的勸說,他擡起頭,看見秦觀朝他走來,一身西裝革履,面帶笑意。
他愣住。
好友沖過來,去拉秦觀:“你這人怎麼回事?參加婚禮就在外面等,進來幹什麼?快點出去!”
秦觀并不理會,半蹲下身,就隻是看着喬業笑。
喬業對好友說:“你先出去吧。”
好友皺眉,以眼神詢問,等喬業對他點頭,才猶豫着離開,并把門帶上。
秦觀笑:“你準備這種事,怎麼也不早點告訴我?”
喬業:“你先起來——也是剛剛決定不久。”
秦觀:“那你應該告訴我一聲。”
喬業:“不是給你發請柬了嗎?”
秦觀心想,還在裝呢。
不過這樣也好,很有趣:“我來了,走吧。”
喬業:“去哪裡?”
秦觀:“婚禮場地啊,你安排在哪了?”
喬業:“新郎還沒來呢。”
秦觀哼笑:“胡說八道。”他都已經來了。
喬業笑了一下,把手從秦觀手裡抽出來,站起身,整了整被壓亂的衣擺。
他一動,秦觀跟着擡頭,這才發現後面牆上,挂着一張合影,照片中兩個人穿着同款西裝襯衫,肩并肩靠在一起,笑着看鏡頭,并沒有多親密的動作,可眼神裡,都是幸福。
相框旁有四個字:秦觀喬業。
喬業,就是眼前人‘’而秦觀,并不是他。
“你發現了。”喬業走到落地窗前,看向外面,“就是你想的那樣。”
秦觀震驚地瞪着合影,完全說不出話來。
喬業:“我父親和他父親是多年仇敵,我們壓力太大,當時太年輕,做事沖動不計後果,就分手了,他去了其他城市。”
秦觀:“你從一開始就……”
秦觀忽然想到,這三年裡,他們二人獨處時,喬業似乎很少直視他,即便面對面說話,也隻是看着他的下巴方向。
但喬業很喜歡喊他,總是“秦觀”“秦觀”,有時一句話裡能喊好多次,每次喊出這個名字時,語氣溫軟輕柔。
他以為那是對他不自覺的情意,可其實,那是喬業把他當作另一個人。
“你……騙我?”
喬業回頭,奇怪地看着他:“什麼騙你?你一開始就隻是把我當作你前男友,而且也說好了,你付錢,我辦事,我騙你什麼了?”
秦觀咬牙切齒:“為什麼一開始不說?”
喬業:“這是我的私事,打工人也有自己隐私,況且,我說過,如果我們發生其他關系,有朝一日愛人回頭,就無法挽回了。”
秦觀眼前發黑,他當時隻以為那是喬業玩的小把戲,怎麼會想到,那根本就是喬業在說自己??
喬業走到他面前,說:“聽說你喜歡的人回來了,如果你還愛他,就好好跟他談談,跟我們一樣,或許還能再續前緣。”
秦觀這才模糊回憶起程遠已經回來這件事:“跟你……沒關系。”
“是跟我沒關系,我多嘴了。”喬業搖頭,“這三年,我也要多謝你。”
秦觀盯着他,雙目赤紅。
窗外傳來喧嘩,一輛黑色轎車停下,喬業的眼神變得溫柔,再次理了理衣服,朝門口走去。
秦觀一把沖上去,抓住他的手,啞聲問:“你真的要這樣?”
喬業愣了一下:“什麼樣?”
秦觀:“跟秦……那個人結婚。”
喬業點頭,沒有一絲猶豫。
“可是我……”秦觀深深吸了口氣,“我也離不開你,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我?”
這下喬業徹底呆住,眼神中流露出難以言喻的震驚。
秦觀心中又升起一絲希望。
喬業:“可是你的男朋友已經回來了啊。”
秦觀:“我……”
喬業:“你不是常跟我說,我隻是替身,讓我認清自己的身份嗎?”
秦觀倒抽了一口涼氣。
喬業撥開他的手,歎氣:“别胡說八道了,他來了,我該走了。”
秦觀知道留不住他。
但他又一次抓住喬業:“你能不能……再喊我一次?”
喬業:“……你别這樣。”
秦觀執拗:“再喊我一次。”
屋内寂靜片刻。
“秦觀。”
這呼喊裹着笑,滿是深情。
秦觀心道,他果然是吓唬我的,他分明,是喜歡我的。
他沒注意,身後的門已經開了,一個高大的男人出現在門口。
而喬業已經掙開他,迎了過去:“秦觀。”
那個男人輕輕牽住他的手:“我來晚了,久等了。”
喬業沖他笑:“不晚。”
男人親他的額頭,瞥見屋裡的人,奇怪:“這是誰?”
喬業:“客人,找我有事,已經談完了。”
男人摟住他:“他看起來很奇怪,沒事吧?”
喬業:“沒關系,讓别人照顧他,你的領結歪了……”
男人湊在喬業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喬業的臉慢慢紅了,追着未婚夫打。
“秦觀!”
屋裡的男人猛然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