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我帶你去洗漱,再帶你去吃飯。”
喬業拿手背擋光:“你怎麼帶我……啊!”
那人一把将他抗在肩上,穩穩地走向洗手間:“怎麼樣,能不能帶?”
喬業腦袋朝下,看着地闆上的波浪形紋路,笑得快要窒息:“不,不行,你放我下來。”
那人:“不放,要不然你自己跳下來。”
喬業當然跳不了,就這樣被抗着安置在洗手台旁,牙刷擠上牙膏洗漱杯裝水,他隻需要動個手刷牙洗臉。
出來後又被扛出去,餐桌上擺着兩副碗筷,其中一張椅子上多出一個羊毛墊,白色的很厚實,看上去就很軟。
其實坐着還是有點疼,但能忍受,鼻腔裡全是廚房傳來的香味,他更餓了。
那人倒了杯溫水給他,摸摸他腦袋,說到廚房端菜,讓他稍等片刻。
他進進出出,腳下生風,一次次踩過地闆的時候猶如打仗,動作幹淨利索。
剛在一起時,他比喬業高兩公分,把他抱起來還有點吃力,現在,他還是比喬業高兩公分,卻能把喬業扛在肩上走來走去。
分開幾年,到底還是不一樣了。
其實沒分開多久,也就三年,喬業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發什麼呆?”鼻尖被捏了一下,碗裡多了條魚尾巴,魚身上的部位,喬業最喜歡這個。
那人又給喬業夾其他菜,“瘦這麼多,好好吃飯。”
喬業拿起勺子,把番茄炒蛋拌進米飯,番茄丁紅潤粘稠,裹着一塊一塊的雞蛋,混在米香裡,催的人食指大動。
眼眶忽然發熱,心髒被什麼抓了一把,癢癢的麻麻的。
那人立即開口詢問:“怎麼了?還是不舒服嗎?”
喬業搖搖頭,又挖了一大勺番茄雞蛋的米飯,埋頭苦吃。
對面的人沒有再問,但喬業知道他一直關注着自己,每當碗裡的菜快吃光,就會立即補上新的,好像他在這的目的本來就是為了陪喬業吃飯。
喬業忍不住說:“你吃你的,我自己來。”
那人笑:“好。”
過了一會。
喬業再次忍不住:“你真不管我了?”
那人正在吃魚頭:“你剛才不是說自己來,我怕影響你吃飯。”
“……”喬業皺着鼻子不滿,“我就是說說。”
那人:“哦,那你的意思是,還是希望我管你。”
喬業:“……倒也不是……”
那人繼續啃魚頭,他低着頭,圓圓的發旋在濃密的黑發裡若隐若現,喬業瞪着發旋,覺得這人十分可惡。
雖然自己否認在先,可你怎麼能真的不理我?
喬業又吃了口飯,覺得沒那麼香了。
而對面的人還在吃魚頭吃的津津有味,好像那是天底下最好吃的東西,雖然上面根本沒肉了。
喬業舔了舔嘴唇,小聲道:“你管我,我很開心。”
那人一下昂起頭,眼睛笑成曲線,說:“我聽到了。”
喬業看着他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真矯情啊。
喬業看着那人給他添飯夾菜時春風拂面的模樣,又覺得偶爾矯情一次,也沒什麼關系。
吃完飯,喬業又開始犯碳水困,那人說這樣對身體不好,讓他一起下樓散步。
說完從牆角拿起一樣東西,三兩下打開後,竟然是張折疊輪椅。
“你不想走路,可以坐這個。”那人把輪椅打開,“我推你。”
喬業嘴角直抽:“别人會看笑話的。”
那人一臉無所謂:“看就看,讓他們看,我推我的男朋友,管别人做什麼?”
男朋友,這三個字讓喬業怦然心動。
八年前,這人問他“你願意做我男朋友嗎”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心跳的像打雷,來不及做出反應,就點了頭。
那時候他們還很年輕,不知道這三個字背後代表的含義,他們隻知道喜歡彼此,想要脫離朋友的界限,用另一種代表更加親密的關系待在對方身邊。
如今兜兜轉轉,一切仿佛又回到最初。
那人走到他面前,攬住他的腰,湊近觀察他的瞳孔:“想什麼呢?你要是不想坐,就不坐了,嫌累不想下樓,就在這裡玩。”
喬業很困,也很願意被他推着走,于是搖搖頭。
“那就走着。”他拉着喬業,示意他坐上去試試,喬業坐的時候,他又在旁邊左摸一下右抓一下的,故意搗亂,差點把輪椅弄翻。
折騰半天,總算推着人出門,等電梯的時候,喬業的手機響了,他擡着頭跟身邊人說話,沒有看來電備注,直接就接了。
“喬業。”秦觀很冷漠地喊他名字,“我有件事想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