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業點點頭：“謝謝。”

秦觀笑了：“你想要什麼，都告訴我，想去哪也告訴我，我陪你。”

話一出口，秦觀就後悔了，他明明知道喬業現在需要什麼，還說這種屁話，要是喬業真的要走，他答應還是不答應？

但喬業并沒有提及這件事，而是說自己餓了，秦觀連忙告訴他豬肚雞馬上就到，先去餐廳喝點水潤一潤嗓子。

沒一會餐就送來了，一個很大的砂鍋，連同配菜足足兩個保溫箱，秦觀不讓人進門，自己一樣一樣搬上餐桌。

喬業打開卡式爐，砂鍋放上去，很快沸騰起來，香味四下飄散，豬肚和雞肉的香味混在胡椒味中，聞着很暖和。

盛出兩碗湯，自己喝一碗，很燙，邊吹邊喝，秦觀回來的時候，碗裡的湯見底，另一個碗裡的也涼的差不多了，他指了指，自己轉而吃菜。

秦觀再一次怔住，問：“給我的？”

喬業在撈雞肉塊，頭也沒擡：“你不吃嗎？”

秦觀慌忙搖頭：“我吃！”

喬業埋頭吃，沒有想跟他聊天的意思，他本來話也不怎麼多，從前秦觀覺得這隻是個人性格不同，現在卻覺得，或許他隻是對自己寡言而已。

這個猜測讓秦觀心裡很不是滋味，喝完湯，忍不住開口：“好吃嗎？”

喬業：“好吃。”

秦觀：“你喜歡，我們以後可以經常吃。”

喬業沒回。

實在是尬聊，但秦觀就想跟他說話，他覺得，那個人能給喬業的，他一樣可以，不僅可以，還能做到更好。

秦觀往砂鍋裡下了半盤雞毛菜，往湯裡下了半盤雞毛菜，說：“過兩天，我們換個地方住，明天我帶你去看别的房子，你喜歡哪個我們就住哪個。”

喬業這回總算擡頭了，不解地問：“為什麼？”

秦觀和他對視，望進那雙圓而明亮的眼睛，很開心地看到自己的身影：“這房子買了好幾年，有些地方老化了，要重新裝修一下。”

喬業環視一圈，這房子滿打滿算也就五六年，裝修時用的都是好材料，日常有專業家政打理，如果不是他在這住過三年，會以為這是新房子。

秦觀又補充說：“你喜歡這裡的話，我們以後再搬回來，裝修用不了幾個月，我們隻是暫時過渡一下，好不好？”

喬業頓了頓，重新提起筷子：“你決定就好。”

秦觀笑：“我就知道，你也這樣覺得，那我們……”

“這是你的房子。”喬業平靜地說，“我沒關系。”

笑容瞬間凝固，秦觀還在給喬業撈雞毛菜，聞言手一抖。

秦觀的視線和飛濺出去的湯底一起落在喬業碗邊，牽了下嘴角，說：“我以為你很喜歡這裡。”

喬業抽了兩張紙，把湯汁擦拭幹淨，拿着筷子，準備吃雞毛菜。

又是這樣，一臉事不關己，好像他們在讨論的事跟他毫無關系。

秦觀壓抑着内心洶湧的怒意和傷感，咬牙切齒地問：“你說話。”

喬業：“吃完飯再說吧。”

秦觀：“說，話！”

喬業有時候會疑惑，秦觀為什麼喜歡在吃飯時聊這些，不能增進食欲，還影響進食速度，一個不和吵起來不歡而散的話，要另外找吃的不說，還會浪費食物。

可他也知道，秦觀已經問了，問的這麼憤怒，他要是不給個答案，秦觀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心裡歎了口氣，隔着熱氣看對面眼睛發紅的男人，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壓下喉嚨口的食物氣味，才說道：“你以前說，讓我住在這裡，是因為程先生，這我都明白，現在程先生本人回來，我再住在這，的确不合适。”

秦觀：“我沒說這個！”

喬業：“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回答的就是你的問題。”

明白意思？哪裡看出來的？他問的和他答的，根本牛頭不對馬嘴。

秦觀狠狠瞪他，恨不得撲上來咬他一口。

喬業無奈搖頭，擡手制止他要說話的意圖，重新起了個話頭：“其實這三年裡，我很感謝你……别這麼看我，我是認真的，本來想以後有機會再跟你說，現在說也一樣。”

秦觀看着他，神情介于冷笑和發怒之間：“那你說說，感謝我什麼？”

喬業：“這個我不想說，我隻是說……”

“不想說，還是說不出口？”秦觀差點大笑出聲，“不就是感謝我當了那人三年替身嗎，有什麼難以啟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