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觸感,宋若梅心裡一陣難受,雙手不敢移動分毫。“把住它的下巴骨,将它慢慢拔出來。”大婆婆的大手從下面扶住宋若梅的小手。“我……我不敢。”宋若梅簡直要哭出來,雙手不住地顫抖。
“我在這裡呢,别怕。就這樣……”大婆婆牽引着宋若梅的手,将她的手包在下面,托起嬰孩稚嫩的面龐,一用力,小小一團就滑了出來,肚子上還與母親以白色的臍帶相連。
二婆婆從後方繞到前方,将燒得滾燙的火鉗一下就将臍帶夾斷,接過嬰孩拍拍腳心,“哇!”一聲啼哭響徹屋内。“夫人,是個姑娘!是個姑娘!”翠兒歡呼着。
吳夫人擡起疲憊的眼皮去看,欣慰地笑着點點頭。小姑娘身上擦幹淨裹在襁褓之中送到吳夫人跟前。吳夫人熱淚盈眶,捧起她小小的臉龐吻在她的眉心,“好姑娘,我的好姑娘,你真漂亮。”
“母女平安!母女平安!”
等在院子裡的孫策等人在聽到第一聲啼哭之時心中懸着的石頭便落了地,才發覺身上出了許多汗,皮膚已經和裡衣牢牢黏在了一起。“兄長,是妹妹!是妹妹!”孫權興奮地跳起來抱着孫策的腰。
“是妹妹,我們有妹妹了。”孫策精神高度緊張過後也是身心俱疲,癱坐在一旁的長椅上,将孫權緊緊抱住,久久才說出話來。
“多謝諸位多日辛勞,今日才有我母女平安。”吳夫人向在場衆人連連道謝,囑咐翠兒獎賞隻能多,不能少。
“夫人吉人自有天相,我們也不過盡微薄之力。”場面話還是要說的,不過,即使有錢拿,皆大歡喜。當然,宋若梅也有一份。
衆人漸漸從吳夫人屋内散去,留翠兒照顧吳夫人母女。吳夫人體力消耗巨大,吩咐翠兒去給家中孩子們報平安,自己挨上枕頭就沉沉睡去了,她确實累了,該好好歇息一番。
随後翠兒抱着小嬰兒讓屋外的孫策孫權見見面,潦草地摸了摸小臉,喊了幾聲“妹妹”。但他們都有些心不在焉,巴頭探腦地往屋内瞧。吳夫人正在休息,他們不方便進去。
正在此時,宋若梅将髒污的圍裙解去,洗幹淨手出去,孫策和孫權立即将她圍住,詢問其中情況。宋若梅草草說了說,不住地感歎:“生孩子實屬不易,你們可要好好孝敬母親,實在辛苦。”同時,宋若梅沉思着:我的母親生我時也是辛苦的吧。
“小翊呢?”宋若梅沒看到那小不點兒,問道。
孫策孫權經她提點才發現孫翊不見了蹤影,之前竟是一點沒發覺他失蹤了。不過還好,府上其他人有知道的,說是見他跑回自己房裡去了。
三人這才趕去尋找孫翊,沒想到,這小家夥正趴在被子上悶頭痛哭呢。
“怎麼了這是?”孫策上前将他抱到懷裡。
“我不要妹妹……嗚嗚……我要弟弟……”孫翊仰着臉痛哭不已。
宋若梅“撲哧”就笑了出來,捂着臉不敢再去看孫翊的哭相,實在好笑至極。孫權沒被孫翊都笑,倒是被宋若梅憋笑的樣子逗笑了,于是,孫策也被他倆感染,笑了出來。
“你還笑!”孫翊伸手捶打着孫策,反手又去打孫權。
“你打我幹什麼!”孫權回敬孫翊一巴掌。
“都怪你!誰讓你說要妹妹的,我要弟弟……嗚嗚……”
“關我什麼事。”孫權白了他一眼。
孫策被孫翊逗得笑得接不上氣,“小翊,等妹妹長大了,我一定要跟她說,她出生那日,他三哥哭得多麼慘。”宋若梅也是止不住的笑。
傷心的人唯有孫翊,餘下三個皆樂不可支。
孫翊也許不知道,在未來,逢年過節之時,必是他今日糗事被拉出調侃一番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