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不挺聰明的,也知道宋伯伯不願意啊。”孫策笑道。“他是你父親,你怎麼能瞞着他呢?要是你出事了,他怎麼辦?”
“我怎麼會出事?”
“那是軍營,打仗的,你以為是好玩的?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你總是這麼隻身涉險,難保不會被卷進去。我必須得告訴他。”孫策語氣不容置喙。
“我隻是偶爾去幫幫忙,而且,他們挺大方的,每次給的錢都挺多的。”
“你是要錢不要命嗎?你還這麼小,這種危險的事,以後不要去做了。”
宋若梅張口數次都被孫策打斷,頗有埋怨地:“你憑什麼管我?”
“我憑什麼管你?!”孫策捏着她的後脖頸,“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我管不了你,宋伯伯還管不了嗎?我回去就跟他說,這事沒得商量。走,上馬。”孫策推着宋若梅走向在一旁一邊觀望,一邊吃草的馬兒,催促她上去。
“我不走!”宋若梅惱火地跺着腳,站在原地不動彈。
兩人僵持不下,還是孫策妥協一步,“我要先去祖父家,你去不去?”
“不去,你自己去吧!”宋若梅還在氣頭上,轉過身背對着孫策。
“去吧,去吧,離得又不遠,算我求你去的好不好?”孫策好說歹說着哄着宋若梅上了馬,這才前往山腰處的祖父家。
到了院子裡,祖母興高采烈地出來迎接他們,“哎呀呀!一下子來了兩個孫兒!老頭子,還不快出來!”等走近了,才發覺二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對頭,一個兩個的都挎着小臉。孫策還好些,揚着些許不自然的笑臉,宋若梅就是毫不掩飾地撇着嘴,繞過孫策徑直投入祖母的懷抱。
“這是怎麼了?”祖母愛撫着宋若梅的臉蛋,質問的眼神投向孫策,略帶訓斥地:“伯符,怎麼回事?”“我……”孫策指指自己,抱屈着,“我冤枉啊。我真沒欺負她。”話傳到祖母耳朵眼裡,倒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好孩子,”祖母收起責難,又恢複溫柔的樣子,捧着宋若梅的臉頰,“跟祖母說說,怎麼了?”宋若梅鑽進她的懷裡,“伯符兄沒欺負我。”
“那是怎麼了?”祖母撫摸着她的後腦,祖父也過來看熱鬧,孫策立即挽着祖父的手将他拉到一旁,将事情起末告訴祖父,詢問他的意見。
沒成想祖父早已知道此事,孫策更是摸不着頭腦,祖父就不擔心嗎?而且,他難道也瞞着宋伯伯嗎?
原來,祖父與那村莊的村民相互熟知,甚至最初宋若梅想去幫忙的時候,還是祖父大力支持的。但是,祖父與宋臨峰作為多年好友,也深知宋臨峰的脾性,他是絕對不會讓宋若梅摻和此事的。他以前被軍隊綁去當過壯丁,對軍隊沒有一點好感,也不想讓宋若梅沾染一絲一毫與軍隊有關的東西。
與他完全相反的孫鐘卻锲而不舍地教宋若梅各類武術招式和馬術,當然,宋臨峰對此是頗具微詞的,但奈何宋若梅也對此很感興趣,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但是對于到軍營裡去幫忙,宋臨峰是沒得商量的,所以在孫鐘的幫助下,宋若梅練就了“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本事。
在祖父祖母的調解下,孫策答應宋若梅不将此事告知宋臨峰,但同時他也要宋若梅保證以後絕不能涉險,祖父也在旁邊為宋若梅說情,保證宋若梅行事都會在他的監管下。孫策這才作罷。
……
傍晚,孫策回到叔父家正要歇息,叔父孫靜步履匆匆地闖進他的房裡,也顧不及禮數了,孫策知道定是有急事,趕忙出來見他:“叔父,有何要事?”
孫靜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欲言又止的。
“叔父,到底有什麼事啊?”孫策再三催促。
“伯符,你先别急,我方才得信,舒縣周家出事了。”
孫策忽然間渾身發冷,注視着叔父的那令人不安的同情以及哀傷的神情,孫策幾乎不敢再問下去,但定了定神,強裝鎮定:“出什麼事了?”
“你來看看。”孫靜遞給他一封書信,孫策僵硬着手接了過來,大體掃了一眼,這字迹他并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