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末日也不過如此了。
我收回目光,反拉着凱撒向下潛水繞去,“我記得地圖,我們需要向下!”
*
對于摩尼亞赫号來說氣氛下降到了冰點,根據a組傳回的情況他們立刻進入了警戒狀态,也派人去檢查了武器魚雷情況,可是a組幾乎失去了聯系,隻有偶爾的雜音傳過來。
楚子航抓住潛水服,指節用力到發白,臉上沒什麼表情,“我下去接應。”
諾諾也站出來,表情嚴肅,“我也去。”
曼施坦因教授臉上表情很難看,因為學生失去聯系說不定會有生命危險。可諾頓随時都可能偷襲過來,如果現在派人下潛反而是在送人去死。
“現在不行,因為地下城的影響“蛇”不穩定,與校方聯系不上,諾頓的位置還沒有被發現,現在先全力調試對講機聯絡a組。”
“雷達範圍内沒有任何反應,說明諾頓還在很遠的地方,這裡還很安全。”楚子航說,“現在下潛的話來得及。”
那等等如果諾頓來了呢?
結果太顯而易見反沒有人提出疑問。
路明非緊盯着屏幕,視線幾乎要在上面燒出個洞。他沒想到一個看起來準備這麼充分的任務居然會有這樣的發展。
他潛水一般也沒什麼能力,學姐和學生會會長遇到危險他也什麼都做不到隻能急的幹瞪眼。
怎麼就變成現在這種情況了?!他心說老天也太喜歡開玩笑了,可是這一點都不好笑。
氣氛逐漸僵硬,像是聽見路明非心底的聲音,屏幕閃了幾下終于又有聲音傳出來,隻是并不穩定。
學姐冷靜的聲音傳出來,“路明非?聽得見嗎?”
路明非聽到自己的名字吓一跳,“在在在!學姐你們那邊還好嗎?!”
當然不好,我捂着被劃傷的側腹,指引凱撒在一條條通道裡穿梭,可是人的記憶終究不是機器會不出一點差錯,傷就是在一條遊錯的岔路被割到的。
我艱難聯系上摩尼亞赫,想到了路明非在之前救援活動用過的“作弊碼”。
我平穩呼吸“地下城一直在變化,我們需要更詳細的地圖援助。”
“我們這邊也聯系不上校方,eva不能傳地圖過來。”路明非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
能使用的“線”越來越少,我們也不能停下來,凱撒一句話也不說,專心帶着我潛遊,為我創造珍貴的聯絡時間。
“你知道辦法的!bla—”
聯絡中斷。
我一口氣憋住,克制住失望,隻能寄希望于自己的記憶力。
下一秒,強制性的言靈使得“蛇”聯絡重組,對講機裡再次傳來聲音,最重要的是eva的聯通。
“執行員,eva為您服務 ”eva的聲音說明路明非說出了blackwall,校方的聯絡也接上了。
“我從來沒有這麼喜歡過你的聲音。”凱撒緊繃着神經快速遊動,百忙之中憋出一句話。
我心裡默默接了一句我也是。
精密的報位和指示無疑讓我們求生的機率大大增加,攜帶着剩餘“鑰匙”的血成為了逃生的關鍵。
凱撒向上遊去的時候我卻停了下來,因為我看見了銀色混雜着金色的細長尾骨。
正當我警惕着它的靠近的時候,耳邊清脆的響指聲将我轉眼間帶到了另一個環境。
滿天星河,白色帆船之上,路鳴澤一身黑色西服紮着白色蕾絲領巾,他向我緩緩走來。
我捂着側腹,傷口已經被泡發的發白,現在還隐隐有發燙發癢的感覺,大概率是感染了。
我禮貌打招呼,“第一次覺得你出現的超級及時。”晚一秒可能都會出事。
“客套話就免了,”路鳴澤理着袖口,“說吧要什麼。”
我申請了武器外援,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看到路鳴澤切切實實給我了一劑安定藥。
路鳴澤把刀匣子一腳踢過來,“選吧。”
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搞到的七宗罪。
“那肯定是裡面最長的。”我說。
“我就知道你一點不關注刀的文化。”路鳴澤笑了一聲。
“關注什麼,我知道這是脅差!”我說,緊張後反而話多了一點,“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那你怎麼不知道我刀亂裡最喜歡的角色就是物吉這個脅差。”
“你明明是因為小野賢章的配音。”路鳴澤說,“我還以為你會叫它肋差。”
“古字是一樣的脇差,意思沒差。而且你們才是,不要說到脅差就想到剖腹。”我腳踩住刀匣,沾着血的手握住刀柄用力,把這把60厘米不到的刀抽出。
我沒說打不過怎麼辦,他也不提代價是什麼。
盡人事聽天命,我緩緩睜開黃金瞳,用刀割斷與凱撒之間的安全繩,轉身自己面對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