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的某日,鐘家府邸之内,一處精雅别緻的女子别院。
院内,一架雕花紫藤秋千于翠柳之下輕輕搖曳,旁邊一方清池,池中碧水悠悠,幾尾紅鯉悠然遊弋,不時泛起圈圈漣漪,攪碎了倒映在水面上的天光雲影。
秋千之上,端坐着一位芳華正茂的女子,正是二十一歲的鐘楚意。她一襲藕色羅裙,裙袂随風飄舞,宛如天邊的雲霞般輕盈柔美。腰間系着一條同色的絲帶,絲帶垂落,随風擺動。
她生得美豔絕倫,眉如遠黛,色若春山,兩彎柳眉之下,一雙星眸恰似秋水含情,顧盼間,波光潋滟,流露出無盡的溫婉與嬌媚,又透着幾分少女的靈動俏皮。瑤鼻挺翹,宛如玉峰,櫻唇不點而朱,微微上揚的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恰似春日盛開的桃花,嬌柔而明豔。雪肌玉骨,膚如凝脂,細膩光滑,在透過枝葉灑下的細碎日光中,泛着溫潤的光暈,恰似羊脂美玉,觸手生溫。
歲月的流轉在她身上留下了恰到好處的痕迹,相較于五年前,她的身形更為豐盈有緻,個子雖未長高許多,卻絲毫不顯突兀,反而愈發襯托出她的嬌柔與婀娜。曾經略帶青澀的面容如今已全然長開,褪去了少女的稚嫩,多了幾分女子獨有的成熟韻味,舉手投足間,皆散發着一種從容優雅、婉風流轉的迷人氣質。
此刻,鐘楚意輕啟朱唇,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笑聲在這靜谧的别院之中悠悠回蕩,驚起了池邊柳枝上的幾隻雀鳥。她素手輕揚,扶着秋千的繩索,悠然而起,衣袂飄飄,随風舞動,仿若從天而降的仙子,于這人間煙火處,獨添一抹绮麗之色。她的目光始終追随着池中嬉戲的紅鯉,眼中滿是歡喜與惬意,仿若這世間的紛擾皆與她無關,隻沉浸在這一方屬于自己的小小天地之中。
風拂翠柳,暖陽傾灑于這雅緻的庭院之中。一位婢子碎步匆匆自院外而入,趨近鐘楚意身畔,欠身行禮後,輕聲喚道:“十三小姐,十九小姐來了。”十三,是鐘楚意在家族年輕小輩裡的排行。
鐘楚意蓮目輕移,望向院門處。
隻見一位豆蔻年華的少女,身着藕色羅裙,袅袅婷婷地探身進來。那裙袂的色澤清新淡雅,卻難掩其質料的尋常,與鐘楚意身上那繡着精緻暗紋、觸手生溫的藕色錦緞相比,自是天壤之别。
少女手中緊牽着一位粉雕玉琢的男童,那男童眼眸黑亮如漆,雙頰泛着粉嫩的紅暈,透着孩童特有的天真無邪,煞是可愛喜人。
“意姐姐。” 少女輕啟朱唇,聲音甜潤嬌柔。
鐘楚意美目流轉,見少女竟與自己穿着同色衣裙,并未作答,隻輕輕抿了抿嘴,便又自顧自地輕蕩起秋千,神色間透着幾分漫不經心的慵懶與清冷。
少女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失落,然瞬間便又隐去,嘴角依舊挂着那乖巧的笑意,輕輕牽了牽男童的手,款步走向院中的石凳。她小心翼翼地側身坐下,那動作輕柔而緩慢,仿佛生怕驚擾了這庭院中的靜谧。坐下後,她又将男童拉至身側,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安靜些,目光卻不時地偷瞄向鐘楚意,眼神中滿是忐忑與期待。
那男童生性活潑好動,如何能耐得住這石凳的清冷?不多時,便被在秋千上悠然自得的鐘楚意吸引了目光,眼中滿是豔羨與渴望,掙開少女的手,跑到鐘楚意面前,扯着她的衣袖,奶聲奶氣地央求道:“姐姐,我要玩秋千,我要玩秋千。”
這男童是少女得了一位鐘家夫人的青眼後認識的,因她小心讨好,平日裡愛黏着她玩。
少女面露難色,擡眸望向鐘楚意,欲言又止,起身拉住男童,柔聲道:“莫要胡鬧,意姐姐在玩呢。”
鐘楚意柳眉輕蹙,停下秋千,目光淡淡地掃過她,輕聲問道:“你來幹什麼?”
那少女正值二八年華,雖有幾分姿色,卻宛如山間的野花,質樸平凡,與鐘楚意那傾國傾城、明豔照人的容貌相比,猶如螢火之于皓月,高下立判。
鐘靈兒心中暗自豔羨鐘楚意那得天獨厚的靈根天賦,更妒其有一位位高權重、疼愛有加的父親,自小便得以在那靈氣濃郁的風崖山潛心修煉,盡享各種珍稀資源與絕佳機緣。
鐘楚意實則乃土木雙靈根之資,然其木靈根的天賦遠非土靈根可比,又得父親傾力相助,以家族秘寶和合适功法巧妙壓制住了那雜亂的土靈根,故而得以專心修習木靈之術,修為進境一日千裡,在族中小有名氣。當然,其實鐘楚意于修煉一事很是倦怠,但在鐘靈兒這等人眼中卻是不凡。
鐘靈兒亦是雙靈根,卻因乃外支所出,雖僥幸憑借靈根資質入了族内修煉之所,然家族之中人才濟濟,雙靈根者雖不算多如,卻也不乏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