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鐘楚意剛從授業長老的課堂出來,就碰上了幾位兒時女伴。
她們年齡不一,有十六七歲的少女,也有二三十歲的成熟女修,大多看着面熟,僅有一兩個生面孔,想來是近些年世家新送進宗門的子弟。
女修們正叽叽喳喳,似在熱烈議論何事。
其中一位眼尖的女修瞧見鐘楚意,率先招呼起來。
衆人遂湊至一處,有女修笑問:“楚意,你何時回的山門?”
鐘楚意微笑點頭,輕聲應道:“近日方歸。”
又有女修接着問:“你可是剛從學堂那邊過來?”
鐘楚意再次颔首。
女修們很是不解:“你怎麼對那無聊的課有興趣了?”
像她們這些有家族撐腰的,平日都覺得長老講課枯燥,純粹是浪費時間。
鐘楚意隻是搖頭,沒回答。
實則起初她也是這樣想的,以前在山門時,她與彭月最為親厚,也和這些女修一樣,不愛聽講,唯愛美色、玩鬧與八卦,尤其是對那風姿出衆的美男傾心不已。
然在接觸學堂一段時日後,她發覺課堂之上多是完全隻受宗門培養的修士,他們修煉勤勉,研學用心,大多是從外門比賽後進來的弟子。這些修士,并未因她在課堂上的疏懶之态而對她刻意疏離排擠,亦未因她的世家出身而心懷敵意或曲意逢迎,這讓她漸漸得以窺探這些刻苦修士的生活,竟從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實之感。
于是,鐘楚意便堅持在學堂聆聽教誨,雖态度不及他人認真,卻也不再如從前那般不屑一顧,甚至有時亦覺講師所言頗具道理,同學們之間的論辯切磋亦大有裨益…… 隻是這些緣由,她并未向眼前諸女修提及。
此時,另一位女修熱情地将鐘楚意拉至身旁,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起來,隻見她較往昔更為明豔動人、風姿綽約,不禁贊歎出聲:“你如今可真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了!”
衆女修亦紛紛将目光投向鐘楚意,眼中或有欣羨,或含妒意。便有那慣愛說酸話的女修冷冷道:“可不是,楚意這閉月羞花之貌,不在山門的這段時日,倒叫那山雞占了風頭!”
鐘楚意聽出乃是自幼便愛使酸勁兒的一位女修所言,便也未予理會。她見衆人皆是一臉憤懑不平之色,問道:“究竟如何?你們所言是誰?休要瞞我,也讓我知曉一二。”
身着金色宮裝長裙的李蓮花聞聲望來,語氣中滿是惱怒:“楚意你竟不知?有個前幾年才入宗門的凡間粗俗丫頭,也不知使了何種手段,竟勾了咱們平涼真君的目光,前些年得以入内門做了侍童!”
“這丫頭整日一副嬌柔造作的模樣,也不知哄騙了真君多少珍稀靈丹,前不久,竟突破了築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