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楚意随着長龍派弟子踏上前往凡間的路途,衆人分别乘坐不同的傳送法器。
鐘楚隻見那法器周身光芒流轉,帶着一種奇異的震顫,她隻覺搖搖晃晃,仿佛墜入無盡深淵,整個人瞬間失重。這突如其來的颠簸,讓她胃裡翻江倒海,一陣難受,小臉漸漸變得泛白。
她站立不穩,趔趄着撞向一旁的男子。那男子順勢攬住她,在她耳邊吐氣說道:“你如此嬌弱,到了凡間可如何是好?”
鐘楚意此刻難受至極,根本無暇顧及男子話中深意。這法器的颠簸持續了足足三日,她被這颠簸折磨得幾近崩潰。
鐘楚意實在難受,不自覺地靠在男子懷中,那男子卻穩穩地站立着,絲毫不受颠簸影響。
鐘楚意雖被他抱在懷中,仍止不住地要吐酸水,一不小心吐在了男子的青衫之上。男子卻絲毫不惱,仍舊緊緊抱着她,沒有絲毫松開的意思。鐘楚意挨着那片濕布,想掙紮着換個地方,卻被男子擺正,以為她隻是因為颠簸而亂動。
一旁坐定沉穩的方知柯偶爾看向師弟秦關,見他這副模樣,不禁覺得好笑。方知柯看着鐘楚意一臉慘白,心中暗忖,師弟這毛頭小子,還不知道這些女修帶在身邊都是麻煩事!
此次凡間幾處都有獨山逃出的蟲子,長龍派衆人分作幾隊。方知柯與秦關是嫡親師兄弟,所以分在一起。師弟執意要帶上鐘楚意,還把其餘風崖山的人分到别的隊伍。長龍派師兄弟們見秦關這舉動,都覺得有趣,秦關這小子頭一次對女子這般上心,其餘師兄弟雖也對鐘楚意有意動,但都讓給了他。
方知柯得知鐘楚意并非無名弟子,而是風崖山大族鐘長老的女兒,那邊的執法長老叮囑他們不可苛待。
苛待嗎?方知柯看了一眼師弟那鋼鐵般堅定的身軀,自然不會。隻是若要被欲待,倒很有可能,不過他自然會加以阻止。
鐘楚意暈暈乎乎地靠在秦關懷中,難受得隻想快點結束這颠簸。
終于,那劇烈震顫的傳送法器緩緩停止了嗡鳴,光芒漸次斂去,三人的身影随之浮現于一處古樸而靜谧的道觀之内。
剛一現身,鐘楚意便覺一股凜冽寒意撲面而來,仿若冰刀霜劍,直直刺向周身。那寒意瞬間穿透衣衫,凍得她肌膚發緊,一陣顫抖,雞皮疙瘩紛紛冒起。
道觀之中,四下皆是一片銀白,積雪厚積,宛如給這方天地披上了一層冰冷的素錦。朱紅色的殿門半掩,門上的銅環在寒風中瑟瑟作響,似在低吟着歲月的滄桑。觀内的幾棵蒼松,此刻也被冰雪壓彎了枝桠,宛如幾位不堪重負的老者,在風中艱難挺立。飛檐之上,垂下的冰棱長短不一,在微光映照下,閃爍着清冷的光,仿若垂下的水晶簾子,卻又透着徹骨寒意。
幾乎是本能反應,鐘楚意下意識地往秦關懷裡靠了靠,隻覺這人身上仿若有一團熾熱的火焰,暖意四溢,絲毫不為這嚴寒所影響。片刻後,鐘楚意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忙往外移了移身子,欲要掙脫秦關的懷抱。可那男修卻似鐵了心一般,不肯松手,仍舊緊緊抱住這溫香暖玉。這三日來,他一直将這美好女子擁在懷中,此刻哪裡舍得輕易放開。
鐘楚意見狀,杏目圓睜,拿眼瞪着他,可實則她依舊臉色慘白,此刻被凡間的冷風一吹,雙頰染上一抹薄紅,恰似雪中紅梅,看起來可憐無辜,極易讓人欺。
秦關瞧着她這副模樣,心頭一動,擡手便想捏一捏她那粉嫩的臉蛋,卻被鐘楚意伸手敏捷地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