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你要将功贖罪!凡間大旱,幸而此處尚在冬季,危害沒那麼嚴重,隻是其他凡間遇上春夏秋收的季節,怕是會造成饑荒禍患!”方知柯神色凝重,語氣沉沉地說道,那話語猶如重錘,一下下敲在鐘楚意的心間。
她聽聞此言,面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原本紅潤的嘴唇此刻也失去了血色,微微顫抖着,卻終究被這沉重的話語壓得沒說出話來。
凡人界不比那靈氣充裕的巨母大陸,此處苦寒無比,靈氣幾近枯竭。俗話說“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雖說這般表述稍顯誇張,可這裡的時間流速确實要緩慢許多。鐘楚意心中滿是無奈,深知既來之則安之,隻能寄希望于身旁這兩位長龍派的修士,瞧他們的模樣,實力似乎頗為不凡。
她拿出厚厚的衣裳,尋了間屋子匆匆走了進去。屋内彌漫着陳舊的氣息,光線略顯昏暗,唯有幾縷微光從窗棂的縫隙中擠了進來。
鐘楚意輕輕解開衣帶,将單薄的衣衫褪去。她拿起那件精心準備的棉衣,入手柔軟,帶着絲絲暖意。
這件棉衣以深绯色為底色,宛如冬日裡燃燒的火焰,給這寒冷的凡間增添了幾分暖意。衣邊繡着精緻繁複的纏枝蓮紋,絲線在微光下閃爍着柔和的光澤,每一針每一線都彰顯着不凡的工藝。蓮紋的花瓣細膩逼真,仿佛在微風中輕輕搖曳,透着一股靈動之美。鐘楚意緩緩将棉衣穿上,細心地将衣帶系緊,那衣帶是同色系的錦緞,垂落在腰間,更添幾分嬌俏。
随後,她又取出一條與之相配的披風。披風是素雅的月白色,如同月光灑落人間,純淨而柔和。披風上以銀線繡着幾枝傲雪綻放的紅梅,紅梅的花瓣層次分明,花蕊處點綴着細小的珍珠,在光線的映照下,閃爍着點點微光,恰似清晨的露珠,讓這紅梅宛如活物,呼之欲出。她輕輕将披風披上,把兜帽小心地戴上,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明亮而靈動的眼眸。
當她再次走出屋子時,卻驚愕地發現那兩位長龍派的修士已然不見蹤迹。她心中頓時一緊,眼神中閃過明顯的慌張。
她下意識地張了張嘴,想要呼喊二人,可話到嘴邊才猛然想起,自己竟不知他們姓甚名誰,喉嚨裡發出的聲音,終究還是被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她焦急地在原地踱步,雙手不自覺地絞着衣角,眼神四處探尋,試圖找到二人的身影。
那邊正在修補屋頂的道士們,這時恰好注意到了她。
隻見一位女子身姿婀娜,亭亭玉立于道觀之中。她的面容堪稱妩媚動人,彎彎的柳眉宛如春日新柳,眉梢微微上挑,透着一股别樣的風情。一雙杏眼明亮而清澈,此刻卻因焦急而蒙上了一層憂慮,猶如被雲霧遮掩的星辰。瓊鼻秀挺,恰似玉峰般精緻,下面是一張嬌豔欲滴的櫻桃小嘴,此刻微微抿着,更顯楚楚可憐。
幾位道士面面相觑,左顧右盼,卻并未發現其他外人。
其中一位年長些的道士,忍不住開口道:“這位姑娘,你是何人?怎會出現在此處?”
他的目光中滿是驚疑,上下打量着鐘楚意,心中暗自思忖,眼前女子氣質超凡脫俗,穿着打扮更是從未見過,舉手投足間透着一股不似凡人的韻味,倒恍若仙女下凡。
鐘楚意蓮步輕移,款步踏入這道觀庭院,擡眸間,目光輕輕掃過一衆道士,那眼神仿若疏離的寒星,透着幾分清冷。
她心中暗自思量,此番下凡,身負要事,自是不可與這些凡人過多糾纏,以免橫生枝節。可眼下,突兀現身于此,總得尋個由頭應付過去,隻是該如何言說,方能不露破綻?她黛眉輕蹙,貝齒輕咬下唇,一時有些躊躇。
須臾,她朱唇輕啟,聲音婉轉如莺啼,卻帶着幾分不屬于此地的軟糯口音:“小女子與家中兄長同遊至此,未曾想路徑不熟,一時迷了方向,兄長如今不知去向,我正焦急尋人。叨擾道長了,這便離去。”言罷,她微微欠身,作勢欲走。
那幾位道士本就心懷善念,見這女子面容姣好,身姿婀娜,卻孤身一人彷徨無助,紛紛停下手中修繕殿頂的活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