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終于回籠,明白事情的緊急性,谌夏沒再猶豫,攀着窗戶利落地順着繩子下了一樓。
下面還有幾隻正在遊蕩的喪屍,為了保證待會行動的安全性,她簡單的做了個清理。
邢禾将樊花放了下去,谌夏則是在下面接應。
即便是二樓,要在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情況下順着一條繩子爬下去,也是會讓人心生恐懼的。
但樊花知道,她多浪費一分鐘,墊後的邢禾就會多一分危險性,所以就算繩子割的她的手火辣辣的疼她也沒有開口說過害怕。
等到邢禾翻出窗戶時,會議室的門也完成了它的使命,哐的一聲破了一個大洞。
在離開房間前,邢禾發動引誘異能将那袋谌夏分給她餅幹留在房内做了誘餌。
她沒奢望這能讓屍群止步于那裡,隻希望能為三人争取到更多逃跑的時間。
邢禾落了地,三人就開始不要命的跑起來。
砰——砰——
不需回頭看就能知道已經已經有喪屍沖破窗戶落了下來。
邢禾餘光一掃,果然看見不少摔得肢體變形的喪屍再以一種扭曲的姿勢站起來追在三人身後。
比她預想的要快,看來這次的喪屍數量應該遠遠不止一百隻。
由于動靜太大,路上的喪屍也被吸引着加入了追擊的隊伍。漸漸的喪屍越來越多,再回頭看的時候竟隐隐有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柏油馬路更開闊也更容易吸引喪屍,但卻很好避開前方的喪屍。如果走建築物中的小巷,即使隻是被暗處藏着的一兩隻喪屍拖住幾十秒,後面的屍群也會立刻追上。
邢禾硬着頭皮順着大路往前跑,心裡卻暗自覺得不妙,彈藥不充足時步槍對上屍群尚且隻能算作玩具。
更何況為了減負,三人已經将身上能扔的東西都扔的差不多了,赤手空拳又如何能擋得住失去了理智的喪屍群呢?
照這個情況下去,最後的結果已經注定是三人用盡力氣葬身屍腹。
除非這時候能有誰開着直升飛機從天而降過來把她們三個人撈走。
身旁的谌夏和樊花一直沒有說話,一個是已經預料到了她們的結局,一個累的根本說不出話。
視線穿過前方或高或矮的建築,雖然人類的世界一塌糊塗,但太陽還是照常升起,隻是露出的小小一角便将遠處的天邊染上了萬丈金光。
已經是死路一條了,邢禾反倒還有心思自嘲起來,她想待會她應該是三個人裡最慘的那個,畢竟有治愈異能,一時半會死不了。
長時間的高速奔跑下,邢禾的腦袋本能的有些缺氧,可能是出現了幻覺,她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清孟的聲音。
沉溺的時間不長,隻一瞬間她便立馬清醒了,因為包裡突然有東西震動了起來。
是王奶奶的手機。
睡覺前王奶奶就強行把手機塞給了邢禾,邢禾本來不肯接受,可王奶奶卻說什麼都要放在她這裡。
現在想來,王奶奶大概是對自己的離去早有預感吧。
會是王奶奶的兒子打來的嗎?
邢禾覺得自己有必要接起這通電話,畢竟如果她死了,王奶奶的兒子就再也無從得知母親的死訊了。
邢禾費力地拿出時間,上面顯示的号碼卻是她無比熟悉的那串數字。
數不清是命運的恩賜還是玩笑,死前最後的一通電話來自于清孟。
她現在應該剛剛起床吧,早飯準備吃什麼呢?如果知道自己要死了會哭嗎?
邢禾不想讓清孟太擔心,但又承受不住和心心念念的人說最後一句話的誘惑。
将電話放在耳邊,她按下了接通鍵。
既便現在的環境複雜的一塌糊塗,窗戶破碎的聲音,汽車的警報聲和喪屍的吼叫夾雜在一起,但邢禾還是聽清了清孟的聲音。
“邢禾!擡頭看,我在門口。”
清孟的聲音有些顫抖變形,她在恐懼。
邢禾照着她的指示擡起頭往前看。
金色的陽光揮灑在武裝部的大門上,那裡有一個瘦削的身影正焦急地朝她揮着手,身後停着那輛無比帥氣的改裝牧馬人。
很難用語言來形容邢禾此刻的心情,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必死無疑了,但清孟就像女神一般,沐浴着晨光降臨在她面前。
當慣了拯救别人的角色,清孟還是第一個來拯救她的人。
“去門口那邊,有車來接我們!”
怕谌夏和樊花聽不見,邢禾盡可能的放大了音量,兩人接收到信号立馬調整方向趕往了大門。
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三人終于有了目标了,即使一夜未眠的狀态下,連續的精神緊繃和高速奔跑已經令每一個人都很疲憊了。
但她們依然在拼了命地奔跑,因為大家都清楚,停下就意味就結束。
屁股後面跟着一群吃人的東西,由于阻力的緣故,邢禾的頭發還不由分說地貼在臉上,就像一隻被攆的上蹿下跳的老母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