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花用肩膀撞了她一下:“你不開心了?”
邢禾頂着苦大仇深的臉:“沒有。”
“你有。”
邢禾不說話。
樊花很少見邢禾這麼淺顯易懂的情感表露,饒有興緻地刺激她。
“你們又不是一對,清孟姐有喜歡的人你不高興幹什麼。”
邢禾被戳中了痛處,開口有些酸酸的。
“看好你的女朋友。”
樊花一臉無所謂:“不用看,她又不會跑。”
邢禾幹巴巴地說:“你不怕……”
樊花百無聊賴地踢着地上的石子:“我怕什麼?”
“你!”
樊花明明知道她在說什麼,邢禾看出來了,這小丫頭片子就是單純來氣她的。
“你什麼你?”
捉弄起邢禾來确實有意思,樊花的眼睛都笑彎了。擔心老年人經不起折騰,她大發慈悲地決定就這樣到此為止。
雙手背在身後,樊花慢悠悠地往外走着,“小夏自然是我的,不過——”
臨出庫房前,她回過頭看了邢禾一眼。
“清孟姐喜歡的是你吧。”
來自第三人稱給這段感情的定義宛如一記重錘敲在邢禾的心髒上,她甚至聽見胸腔中傳來悶悶的回響。
清孟喜歡的……是我?
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酒店裡聽到盡快離開時她委屈的眼神;在醫院見面确認自己有沒有受傷時滿臉的着急和擔心。
還有院子裡清孟半開玩笑般的那句。
“還是說,你是想讓我問你我們複婚了麼?”
當思緒剝開迷霧走出誤區,一切都豁然開朗。
遊戲繼續,照舊是猜拳。
三個石頭。
邢禾的手勢是布。
桌上擺着的仿佛不再是臨時充當轉盤的瓶子,而是一把打開潘多拉魔盒的鑰匙。
邢禾不知道這次命運是不是會站在她這一邊,但是她等不了下一輪甚至是下下輪了。
迫不及待地想再确認一下,想要看得更清晰,想聽清孟親口告訴自己,她的心意。
在瓶口即将劃過清孟的區域時,邢禾直接伸出手将啤酒瓶截停了。
“哐當——”
樊花的臉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
谌夏有些驚訝,但見樊花沒說什麼,于是她也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
邢禾的動作仿佛在清孟的心湖上撩撥了一圈。
她不知道邢禾要幹什麼,隻能有些無措的看着她。
邢禾攥着瓶子,手心都緊張的出了汗。
“真心話,可以嗎?”
仿佛預感到邢禾接下來要問的是什麼問題,清孟有些緊張地抿了抿嘴唇。
“可以。”
邢禾直直的看着她,面對喪屍群也從不發顫的人此時卻因為緊張的緣故聲音都變得有些喑啞。
“你喜歡的人,名字有多少筆劃?”
清孟毫不回避地回望她,仿佛想從她的眼裡讀懂這句話所代表的心意。
“十一。”
橫橫撇……
正正好好十一劃。
一瞬間,剛剛還蔫的像顆爛白菜的人,現在眼睛裡面卻放起了煙花。
清孟捉摸不透邢禾如同夏天的暴雨一般來的快走的也快的情緒,也不敢确定她此刻的歡愉是否因為她的回答。
但是沉醉在那盛放的煙花裡,她本能地也舒展開了緊皺的眉頭,連心裡壓着的石頭都好像輕了幾分。
空氣中已經有些粉紅泡泡了,樊花滿意地點了點頭,但現在還沒到‘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的時候。
真心話大冒險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下一步還需要一味猛藥來幫助兩人的關系快速地升溫。
運籌帷幄的樊大師眯着眼睛笑:“這些酒擺着還沒動呢,我們再來玩一個遊戲,輸了的人喝酒怎麼樣?”
“玩!”
邢禾此時還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中,别說是玩個遊戲,就算是讓她去上刀山下火海說不定點個頭也就同意了。
清孟也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自己都可以。
達成共識後樊花為在場衆人介紹起了遊戲規則。
“遊戲名字叫我有你沒有,兩兩組隊,每局說一件己方隊伍做過的事情。
如果對方沒有做過就算赢了,如果對方隊伍做過相同事情的那就算輸。”
遊戲規則不難,隻聽了一遍邢禾就懂了。
樊花遞過來一個挑釁的眼神:“我和小夏一組,你和清孟姐一組,輸的一隊喝酒嗷~”
接收到來自樊花的挑釁,邢禾也起了些勝負欲。
以前還在曙光安置點時,每次戰役結束下了前線都少不了和隊友們聚餐喝酒。
感情方面她可能是一張白紙,但是在酒場上,樊花一個小丫頭片子,怎麼可能鬥得過她。
今天一定要找回場子!
邢禾勝券在握,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這是一局年輕人的遊戲,而不是她老女人的酒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