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安雙眼微縮,仿佛見到鬼了一般。
“向天?怎麼會是你?”
“看來對于和我再次見面這件事江小姐并不是很高興啊。”
收音機的嘈雜異響中,向天的語氣有些遺憾。
清孟冷冷地看着他,眼中的殺意仿佛要凝成實質:“你沒死?”
透過汽車的前擋風玻璃,向天對兩人露出了一個微笑。
“如你所見。”
江平安不敢相信:“爆炸的時候我明明看見你站在那裡,你怎麼可能還活着?”
向天聳了聳肩:“我自然有辦法金蟬脫殼。”
盡管已經極力去克制内心的波動,但提到那個名字的時候清孟的聲音還是顫抖了一下。
“邢禾……在哪裡?”
向天沖着c市的方向努了努嘴:“在集中安置點呢,你們不是親眼看見了嗎?”
說者輕描淡寫,聽者亂了陣腳。
心跳聲如鼓點般愈演愈烈,一個念頭漸漸沖破桎梏重見天日。
如果向天都能活着,邢禾是不是也……
向天觀賞着清孟的反應,仿佛是看到了什麼很有趣的東西。
“清小姐好像不死心?”
“不過要讓你失望了,金蟬脫殼這樣的手段要付出的代價并不是邢禾可以承受得起的。”
一盆涼水當頭潑下,清孟重新回歸了現實。
她還清楚的記得第一次在集中疏散點見面時向天的模樣。
向天不高,那時的他身材也算不上壯碩,但勝在體型勻稱,渾身有一股若隐若現的力量。
可如今的向天不僅身形相比起之前瘦削了許多,面色也有些白,看起來有一股莫名病氣。
清孟看向他,目光中帶着一絲探尋。
向天說的應該不是假話。
隻是……要付出的代價又是什麼呢?
向天并不繼續說話,隻是笑眯眯地盯着她。
這人的僞裝向來很好,以至于此刻的場景看起來不像是死敵路窄,反倒像是兩個許久不見的朋友閑話家常。
清孟率先戳破了這層和諧的僞裝。
“你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麼?”
向天的表情有些無辜:“我沒什麼目的。”
看起來對方不打算打開天窗說亮話。
清孟暗自打開了手槍的保險栓以應對随時可能爆發的突發情況。
向天看見了她的動作,有些無奈地擡手示意自己并沒有威脅性。
“放輕松,清孟小姐。”
“我對你們并無惡意,不過是聽命于人罷了,我已經完成了任務,清孟小姐可以繼續趕路,願去哪裡便去哪裡就是了。”
江平安面上有些警惕:“既然有人讓你來要我們的命,你怎麼可能就此收手。”
“我隻負責拿人錢财,至于是不是真的替人消了災,那就不是我要管的事情了。”
向天哼着小曲,好像真的對結果毫不在意一般。
清孟眼裡閃過一道精光,出言試探:“那四年前的事情呢?也是受命于同一個人?”
“清孟小姐這麼聰明,自己心中應該有答案才對。”
江平安有些不甘心地追問:“是安置點内的那幾位嗎?”
向天隻是聳了聳肩:“老闆的消息要是洩露了,我可就沒錢了。”
“咳——”
話音剛落,向天突然咳嗽了幾聲。
他掩住嘴便準備轉身離開,把後背暴露在兩人面前,看起來一副毫無防備弱不禁風的樣子。
恨意翻騰,清孟有一瞬間起了殺心,握着槍柄的手也因為用力過猛而出了些汗。
理智終究還是占了上風。
在向天的地盤,他的手段足夠悄無聲息地殺死她們無數次。
而她和江平安卻連敵人是喪屍還是人類都還沒有搞清楚。
這種時候和向天發生沖突勝算不在她們這邊。
最重要的是,清孟要找到背後的人。
那個真正害死邢禾的罪魁禍首。
後來,向天就那樣走進了黑夜裡,果真如他所說沒再對兩人動手。
清孟與向天有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對他還算有一些了解。
這人行事毫無邏輯慣例可言,确實做的出陽奉陰違的事情。
而如今既然開口了,那暫時應該就不會對她們動手了。
清孟目光微斂,或許可以在集中安置點發現一些不一樣的線索。
等到夜已經過半的時候,她們終于甩開追在車屁股後面的喪屍到達了疏散點。
賽車運動的魅力就在于極限的速度能夠給人帶來的多重感官刺激。
清孟早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所以從始至終都是平時清冷自持的模樣。
就是苦了從來沒體驗過這種高危運動的江平安。
從坐上車時起,她的心和膽就不知道往哪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