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繼續微笑。
“......”
如果一個人活了幾十年,突然有一天遇到了生命裡從沒見過的事,估計會震驚個透心涼,好事的逢人便說,低調的回味上兩三天。
但如果換成活了幾千年一萬年的,太陽知道什麼反應才是标準的。
從沒有人說他好看。
葛溫德林麻木一瞬,他壓制住同樣震驚所以想相互推擠示意的蛇足,準備瞬移到操控台前布魯斯的座位,也就是管家俠的副手座上待着,離她遠點。
但那一瞬,腦海中有限的記憶片段相互連上。
“汝之子,是否穿藍色布甲,領後紅披風,胸前有一..紅蛇印記。”
瑪莎咔吧咔吧兩下眼,她這次放棄初中知識,直接腦作谷歌,但谷歌地不太自信,聽懂了但覺得沒聽懂隻能遲鈍道:“我兒子長這樣嗎,好像長這樣,應該是,是他,你說的是他。”
“.……”
葛溫德林腦後的絨毛像觸電一般寒立起來,他對這種感覺分外陌生,摸不準自己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感受。
在末法時代,
暗月之神從幻鏡中看到的各個種族的父母們,絕大部分是一對對恐懼到瑟瑟發抖,傷心到昏厥的臉。
還沒一個會在他面前迷迷糊糊,露着笑的。
他壓抑不适的感覺,手中暗月錫杖打了個圈,克拉克的形象有些缥缈地浮在空中,“便是此人。”他說。
“我認識!克拉克。原來你們已經見過了,連頭上的呆毛都沒瘦一點,可真和他一模一樣。”
葛溫德林想,這是他一睜眼見到的那個人,現在一切串聯起來了。
“吾要見他。”
克拉克的幻影單手一提,然後作了個把提上的東西卡住的動作,俯身漂移向前進了幾分。
“克拉克還鑽窗戶啊,我以為他現在要麼敲門,要麼直接給别人家裡砸個洞呢。”
瑪莎女士評價道。
同時,阿福的笑容消失了。
“以我的經驗,他會在兩個小時後來接我。已經把壞人打敗了,現在正處理後續問題,救人,救小動物,清理廢墟,移除危險物,搶救财産,躲避同行啊不是記者,和紅十字會還有大都會醫院溝通,參與緊急手術,再和聞訊而來的政客解釋一遍。”
“最好能再和露易絲約個會,露易絲真是個機靈的好姑娘。”
“這次的戰鬥沒有發生在大都會,夫人,目前為止大都會的損失隻有一棟八十九層的大樓。”
“它比盧瑟集團大樓高了一層,或許這就是萊克斯盧瑟看不順眼的原因。”
“大都會沒事兒,這真是今天聽到的最棒的消息了。”瑪莎肯特的語氣緩慢許多,有些疲憊,她臉上的皺紋第一次浮現出來:“克拉克和那些人在哪?”
“北極。”
“佐德。”她喃喃自語。
“沒有關系,克拉克還是會兩個小時後來接我。我的兒子很堅強,比我和他爸爸堅強,他隻是需要點時間。”
她這才發現面前已經沒了人,葛溫德林已經瞬移到了阿爾弗雷德那邊坐着。
即使心裡吹着灰風,瑪莎依然有些被逗笑了。這年輕人像農場裡那隻怯生生的大白兔,但她又想到葛溫德林聽她說話時冰封的臉龐,忍不住歎了口氣。
是不是這些肩負重任的孩子都注定要比别人遭受更多的苦難。
潘尼沃斯先生照顧着的人也是這樣。
“請慢用,肯特夫人。如果有需要随時叫我。您可以到處看看,不過要注意平台邊緣。”阿爾弗雷德變出一杯冒着熱氣的奶茶,放在瑪莎面前,她沒往深處走,在入口附近拉了個轉椅坐下,離工作平台較遠。
“謝謝你,我會的。”
但瑪莎沒拿出裙兜裡的手機,也沒要求什麼解悶的東西,她兩口喝完奶茶,靠在少數有圍欄護住的邊緣眺望着蝙蝠洞的風景。
偶爾,她會掃過那個一動不動的白色身影。
“您有感受到蝙蝠俠的情況嗎?”
葛溫德林晃了晃暗月錫杖:“無生命之危。”
阿爾弗雷德沉默一會兒,想起葛溫德林兇殘的世界觀:“那他的四肢器官出問題了嗎。”
“尚未。”
“真不錯。”阿爾弗雷德由衷道:“以後受了傷,他就别想再蒙混過關了。”
阿爾弗雷德換了更左邊的屏幕平台工作,從側對著葛溫德林變成了稍背對,原本的數據交給了蝙蝠智腦。
經過這些天的修養,還不算充盈的力量逐漸填進虛弱的身體,葛溫德林能用出的法術已然增多。
他摒棄雜念,熟練地調動月光魔力,握着暗月錫杖的指縫間射出天藍色的光芒。
那束光芒延伸至阿爾弗雷德的腦後,老管家雙手忽地捏緊,身體僵直,在剛才的一瞬,他忽然“看”到了背後那面蝙蝠洞山壁,那是三百六十度的視野。
雖然視野擴展到極限,但整個人的感覺像是旋轉着向無底洞墜落,摸不見天,落不到地,眩暈感擠壓胃部,胃酸倒流,他快速閉上眼睛,鎮定心神。
“先生,那是什麼。”
“睜眼。”
阿爾弗雷德睜開眼,周圍的景色已恢複如常。
阿爾弗雷德長呼一口氣,把年輕時經曆的風浪掃一掃留出空位堆放這次的體驗:“先生,我的年紀真的大了。”他又補充一口氣:“以人類的标準,但排除掉蝙蝠俠的看法。下次,如果一定要有下次,請同時為我釋放一個治愈眼淚。”
“出了什麼事嗎。”
“吾在向汝展現一個坐标。人類,比起暗月之劍,汝尚可練習此類法術視野。”
葛溫德林緩緩說出下一句:
“汝拜托尋找的女孩,吾已感知到其方位。”